第266章 小的给曾官人出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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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盯着张阿四：“咦，你这小校，这般机灵麻利，怎地倒像专门给曾御史府上办差似的？”

张阿四殷殷道：“小的调来本厢半年，这条巷中的贵们，对小的都很照应。原本巷不许设摊，但小的看百姓可怜，不忍一时就轰走。今曾御史设宴，小的自要侍候在襄园门，官们启程回府时，小的就能即刻命疏通道路，不好阻塞了官们的大车。”

站在蔡攸身边的邓洵武，亦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几眼张阿四，扭与蔡攸道：“大郎，莫看他年轻，你我天天进出皇城，见到的殿前诸班直军校，也没几个有他这般好眼色的。”

邓洵武今年已快四十岁，其父邓绾和蔡卞、蔡京一样，都是王安石的门徒。就算邓、蔡两家没有合着伙儿在边关放贷的，四十岁的邓洵武，仍将自己视作蔡攸的平辈，对这个才二十岁的蔡京长子，说话十分客气。

曾纬这些时，诸多衡量盘划，已决定去做蔡家的婿，故而在同文馆尽听蔡京调遣，在闲暇时常与蔡攸游，还经了蔡攸的引见，同邓洵武热络起来。

曾纬知邓家有边臣渊源，邓洵武不仅有个庶出的弟弟扎根环庆，另有堂弟因了军功，如今在殿前司供职。

他遂指着张阿四，向邓洵武打趣道：“邓舍这般看中他，不如向令弟举荐他殿前诸班直？”

殿前司，乃大宋禁军“三衙”之一。

殿前司下，又分为殿前诸班直、殿前诸军。

“殿前诸班直”是天子禁宫的卫戍警卫部队，“殿前诸军”则只是驻扎开封城的禁军。

因此，曾纬所说的诸班直，比张阿四目前所在的诸军，地位高得多。

却见邓洵武作势将脸一虎，对曾纬嗔道：“四郎莫再喊，什么舍不舍的，愚兄目下可是遵了官家诏令，一心为先帝修史。”

因了蔡卞、蔡京的关系，埋修史的邓洵武，最近再次进官家的视野，被单独诏对了几次，朝中传闻赵煦要升他做中书舍，故而曾纬今于这家宴喝酒的私下场合，早一叠声地叫了好几次邓舍。

待马车和仆从们走远了，曾纬回过身来，淡淡对张阿四道：“进屋与我说话吧。”

张阿四颠颠跟着曾纬来到院中，禀道：“小的在竹林街很有几个相熟的禁军弟兄，我家欢姐……哦不，姚娘子最是好心肠，平素常招呼他们进屋吃炊饼饮浆水。”

曾纬打断他：“废话少说些。”

“是，是，”张阿四继续道，“邵家那个姓叶的小养娘，确实常去找姚娘子，但二都是去后屋说话，外听不见。”

曾纬黑了脸，又问：“她平里，与旁的男子打道吗？”

张阿四眼珠转了转，道：“官，小的斗胆说一句，如樊楼东家的三公子之流，姚娘子岂会看得上？开封县那个帮她雇养虾的王犁刀，更不可能得了姚娘子的眼。”

“那你觉得，待邵清回来，你家欢姐儿看得上他吗？”

张阿四端出十分诚恳的溜须拍马面孔：“姓邵的，给官你提鞋都不配。”

曾纬鼻子里哼一声：“你莫小瞧了姓邵的，他对欢儿心不死，又擅徐徐图之的门道。”

张阿四道：“他徐徐，官就快快，官捷足先登，他还图个。”

曾纬剜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你家欢姐儿是个子烈的，我不是与你说过，上回她不愿意。”

张阿四促狭一笑，道：“小的给官出个主意吧。”

“嗯？什么主意？”

“方才那位邓官，他家中兄弟，不是管着殿前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