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线索

书，但不能丢了恻隐之心！”

美团在来时的路上，车内的宝萍也好，车外骑在马上的邵清也罢，都多少与她说了原委。

美团何等机敏，听姚欢发完话，樱唇一抿，侧道一句“姚娘子放心”，才和颜悦色地对众道：“那年冬至，未蒙刘将军青眼时，我就去孤幼院给你们送过糕饼。转眼之间，都是亭亭玉立的小娘子咯。莫与我生分，姚娘子不在，大事小事，都尽管说与我听。我先与宝萍，去看看英娘，今便在屋里照看着她。”

……

后院暂时安顿好，夫二出了学坊，往城北走。

熟悉西域饰品的契里，花了一个时辰，便带着他们寻到那家卖出十字架的胡商铺子。

运气当真不错，铺子掌柜自己，也是景教徒，十分肯定地告诉两个宋，购买这批十字架的景僧，在何处传教。

不到申正时刻，姚欢和邵清，敲开了景寺的门。

“杜娘子引荐我们来此处。”

姚欢先试探了一句。

景僧的目光，于温静中带着一丝颇有分寸的欢迎之意，俯身道：“杜娘子前刚来做过礼赞。二位也愿成为大圣慈父的子民？”

邵清依着记忆中契丹贵族信奉景教的形，向景僧恭敬道：“是的，杜娘子与我们说，莲座上的十字，能够救赎我们的身心。”

景僧闻言，还真没有本土宗教那种欲擒故纵的作派，一副全心全意传教的热忱模样，邀请二进内庭。

邵清凭着素来所受的目力与耳力的训练，确信包括供奉莲座十字架的正堂在内，这小小景寺统共就三间能够一眼看穿的屋子时，迅速回身，关上了院门。

景僧，以及正在擦拭十字架的仆从，皆是一愣，随即有些惶惶然地看着夫二。

姚欢冷冷道：“杜娘子死了，我们是她的挚友，自要为她来讨公道。为何她信了景教，明明过得衣食无忧，却突然自尽？莫不是你这样的妖僧，诱使她殉教？”

景僧听到“杜娘子死了”几个字，目光已是骇异地一凛，待听得姚欢给自己扣上“妖僧”二字，霎那间由惊变怒。

“你们怎地血！我景教，严禁自尽。众生的命，都是大圣慈父的，自绝命，犹如背叛大圣慈父，与故杀他一样是大罪孽，将堕地狱。”

姚欢盯着景僧：“你方才也说，前她来过景寺。杜娘子正是那一夜投了汴河。”

这景僧紧锁眉思忖须臾，越发气急。

那杜娘子看起来明明已无积郁之象，令他以为大圣慈父救赎了这位教众的灵魂，没想到，她竟然，竟然以自尽的行为叛教了。

体凡胎，怎可夺取大圣慈父主宰生命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作为一位有使命、有梦想的传教者，他实在很替大圣慈父，感到被蔑视的屈辱。

对，就是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既如此，自己也没有义务为这位教众保守秘密了。

景僧先回身，对着圣坛上的莲座十字架，也在自己胸划了个十字，旋即又转过来，神色傲然道：“你们的朋友，哼，她莫不是被死的？此前她来过数次，说什么，助长有恶之念的男子，构陷善良的，她内心觉得万分痛苦。”

“构陷？”姚欢琢磨着这个词。

邵清则向景僧一揖，道：“吾二与尊驾告罪，内子是杜娘子的手帕，一时急，出语无状。这是在下的银鱼袋，请尊驾知悉，我夫并非粗野孟之。敢问尊驾，杜娘子，还说过些什么？”

邵清昨夜，回宅换了官服，银鱼袋却是揣在身上。

景僧乡随俗，在中原王朝的地界，十分明白，政权是凌驾于神权之上的。见邵清亮了鱼袋，景僧也知趣地还了礼，努力回忆一番，眯着眼道：“听她的意思，要求她做这些事的，似乎，曾是她的救命恩。她就说了这么多，官，我可以握着莲花十字发誓。”

姚欢与邵清对视一眼。

这些线索，已经很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