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工科大神兄妹

脆让她去南边，将图样细细画来，算清楚用工用料，也写《营造法式》中。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出远门带上将作监的男画工们，终究不便……”

李诫说到这里，姚欢这样听了上句就明白下句的买卖，终于敢在心中放个礼花了。

太好了，果然是来合作的，确切的说，是来招实习生的！

姚欢激动地差点碰翻茶盏，连连颔首：“师从张择端先生的徒弟里，最大的已有十三四岁，出远门、照料好自己，不成问题。她们能独自用界尺，将虹桥、寺塔、汴河两岸的酒肆民宅，画出廓。”

七娘看向李诫，似松了气，赞道：“都是学界画的，手上工夫细致，檐缘、斗拱、阑额的，我指点几回，应能画下来。”

姚欢笑道：“此际天光亮着，她们肯定还在练笔，我引李公和七娘子，去看看？”

李氏兄妹欣然起身。

机灵的美团，虑及自己毕竟是刘府的妾，不便接近李诫这样的外男官员，方才已麻溜儿地去寻坊中的男教习。

张择端正好赶到，与姚欢一同陪着李氏兄妹，往画室去遴选七娘的助手们。

……

抚顺坊邵宅，晚膳时分。

临近夏月，吃食便不再讲求现熬现煮的热乎气儿。

今桌上的饭食，都是邵清下值后从街上买回来的现成货。

绿豆做的麻腐，拌上脯粒子与笋丁做的咸酱，夹在芝麻麦饼里。

稻扎起的网兜里，装着陶罐汤，汤料是莴苣、野蕈和小肚，不金贵，荤香素鲜的碰撞在一处，却分外惹味。

甜品，则是砂糖汁果水晶皂儿。

将皂角米泡软后煮成汤，再将这皂儿汤连锅坐于冷水中，汤汁便凝固成石花菜或者葛根那样的冻膏，浇上甘甜的沙糖汁，再撒上蜂蜜红豆、葡萄、林禽果等辅料，便是开封城春夏之的当红冷食。

然而此刻，饭桌上这碗原本最讨主喜欢的水晶皂儿，却受了冷落。

邵清对姚欢笑言道：“往常，你都是先狼吞虎咽地吃个半饱，才与我叙话，今滔滔不绝地，连饭都顾不上吃，竟是比我们成婚那，还兴致勃发。”

姚欢这才去挖一大勺水晶皂儿吞了，继续道：“我当然高兴，我高兴这朝廷，不是只有徐德恰一个官儿。礼部将艺徒坊纳官学的路断了，无妨，将作监打开了另一道门。更难得的是，李大监那个妹子，是个有些抱负的，待此一回，我将她看一看，说不定，能请她协理学坊事务。她今与我说起，原来真宗朝，就有一位姓严的子，擅雕黄杨木，被官家赐了‘技巧夫’的雅号。她看起来，很喜欢我们艺徒坊。”

邵清目光温柔地看着妻子：“子本来就能做许多事，你不就是这样？”

姚欢抿嘴，又认真道：“李七娘说，她准备端午前后，带上学徒往两淮走。我算了算，那时英娘早已出了小月子，让英娘一道去。有活儿，忙起来，容易从伤心事里走出来。”

邵清听到关于英娘的话题，想起杜瓯茶的蹊跷，遂放下筷子道：“对了，暑天惯有热疫，官药局收的几批药材正在运来京师的途中。我寻了个由，禀过简王，去应天府接船，正好打探打探，小杜娘子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