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心知肚明

往来，是否会激怒也先，谁也没有办法保证。

不过这一点，倒还不是最紧要的。

毕竟，如今蒙古内部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统一，也先和脱脱不花也没有翻脸，所以虽然有风险，但是可控。

最紧要的一点，是这次的事，再度掀起了大明隐藏最，也最难以解决的矛盾。

那就是君权和臣权的矛盾。

这就是高谷在阁议上，将矛直指王文的最大原因。

他难道不清楚，凭王文自己，根本不可能擅自做主，应承下这等大事吗？

当然是清楚的，不仅清楚，而且他十分明白，这背后的指使者，正是天子本。

正因为清楚，所以才要反对！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反对的不是互市，也不是王文，他反对的，是天子的乾纲独断。

是否和蒙古议和，换条件是什么，这是关系到国家大政的问题。

这种事，不能是天子一言而决，完全不听取臣下的意见，这样做是会出大事的。

这是长久以来，文臣集团的共识之一。

但是偏偏这一次的互市，就是在朝廷上下大臣，完全都不清楚的前提下，由天子和个别大臣私底下决定的事。

这是严重违背正常程序的。

因此，必然会遭到大臣的反对，即便是不能把这件事搞黄了，也不能完全按照当时谈的来。

这是君权和臣权之间的博弈和斗争

高谷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毫无顾忌的将矛对准王文。

毕竟，斗争也是要讲究技巧的，直接指责天子，他还没这个胆量，但是将矛盾聚焦在王文的身上，效果也是一样的。

恰恰是因为，满朝上下都心知肚明，在这件事上，王文的背后就是天子，所以才会将矛对准他。

因为如此一来，攻击王文才能够达到本来想要的，抑制皇权的效果。

要是这件事真的是王文擅作主张，说不定朝廷上下反倒不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围攻他了。

对于这一点，朱祁钰心里早就清楚，也有所准备。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第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一直不声不响的高谷。

片刻之后，朱祁钰提起朱笔，在奏疏上批了一个准字，吩咐道。

“这两封奏本，明发通政司及各衙门。”

“七之后，廷议此事。”

“另外，通知舒良和卢忠，可以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