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谁得利？

夜了，蒙府内各处灯笼都已亮起，偌大的府邸处处亮堂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也是老夫几十年来的要求，她见不得黑，府里必须彻夜有亮。所以绿烟说的“作风豪奢”四个字，真的是准确。

华灯虽明亮，乐寿堂的气氛却很沉重。

老夫白天接到消息的时候，晕了一次，真晕，亲儿子哎！

此前大家就提到过，京东东路那边有流寇作，不知会否耽误蒙津行程，但当时也不过是一点常规担忧罢了，什么造反杀之事，都十分遥远。谁能想到，突然之间噩耗便如惊雷一般在顶炸响呢。

县衙里来报的信，说是二官蒙津回乡途中，遇到流民动，集结成军攻打沂水县城，几千的阵仗，动刀枪了，知县都被打死了，蒙津这个过路卸任官员本来只是在驿馆住宿，不知怎么的也被裹挟进去，事后当地吏员几番寻找，连个绪都没有，连跟着蒙津的随从下也全都失了踪，真是称得上生死不知。

京东东路，一个从八品的知县死于民之手，刚丁忧的莱州知州又遭遇裹挟失踪，绝对是上达天听的大案要案。当地的官员不敢捂着，一面层层上报，一面也派到东阳县来送信。东阳县衙接到信后，一面震惊，一面也是赶快通知蒙府。

这会儿，老夫躺在内室床上唉声叹气。外面厅里，白荣信和大娘子卢氏分宾主落座，商议对策，蒙挚、蒙庆云、蒙慧云以及蒙挚之妻王梓薇，都在下首坐着。

卢氏道：“家里我已经安抚下去，所有不许议论此事。同时已叫大郎修书，派连夜京禀报我家大官；也叫拿大官名帖，分往京东东路各处的亲朋故旧处托付，务必请大家帮忙，全力寻。只是，听说这次流寇作规模之大之凶悍，都是空前的，不得不叫害怕啊。”

蒙挚和蒙慧云就扭去看蒙庆云，蒙庆云低着，将脸埋在影里。兄妹俩对视一眼，都觉得她很可怜，母亲刚去世，父亲又遭了大难。

白荣信道：“只要一没有坏消息，咱们就不能自己吓唬自己。当年我父亲初次见妹夫，就断定他有福相，必不致英年遇难。元娘，切不可过于担忧，一切都有长辈们在呢。”

蒙庆云抬看着他，感激地点。

白荣信又道：“我的考量，流寇作，无非为生计，京东东路军备素来严整，想必不久便可镇压下去。妹夫既然丁忧，不是在任官员，况且又是过路的，跟民们无冤无仇，况且他身边也有随从下，未必有命之忧。大娘子的做法已算妥当，我们白家的经营遍布七路十八州，京东东路齐州、莱州、沂州均有分号，我会立刻着分派传达，举白家之力，不信找不到！”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斩钉截铁之间，倒给大家都注了不少信心，一时堂内气氛振作了起来。

卢氏谢了白荣信一阵，话锋一转道：“只是话说回来，二官不知何时才能有消息，二娘子发丧一事，还需舅爷发话。”

白荣信稍作思索道：“如今天气渐渐要热起来，自然不可停灵过久了，贵府的规矩是怎样？”

卢氏道：“我们府里，停灵七发丧。”

白荣信轻轻拍了拍桌面，道：“那就依府里规矩行事吧。”

当然依照常理，他至少也要送白氏出殡完才会回歙县了。

大家商议完白氏的身后事，又讨论了一阵蒙津的事，白荣信言语作风豪迈，众都得到了安抚，眼看着夜了，不好耽误老夫歇息，这才都散了。

白氏早就吩咐安排好了客房，蒙挚亲自引着白荣信过去。

其他也就各归各院。

浣花阁中，主仆洗漱完之后，已然是亥时子时相之际。

内室的拔步床上挂着樱色的纱帐，蒙庆云一身水绿色的寝衣，侧躺在枕上，散着乌鸦鸦的长发。浅睡在不远处的架子床上。

浅和绣儿是一直跟着她的婢，一贯是她们陪寝，绿烟和紫荆如今虽然也服侍她了，但这种贴身的活儿还是浅和绣儿做得多。

夜渐渐了，丛里有稀疏的虫鸣。

浅呼吸轻浅均匀，俨然已经睡熟；蒙庆云却翻来覆去，始终难以睡。

父亲蒙津被民裹挟失踪的事，总让她觉得不大对劲。这件事，大家的反应都是意料之外，理之中。民造反攻打县城这样的大灾难中，难免殃及无辜，蒙津就是被殃及的一个。

但总觉得什么地方好像有问题呢？

她有些烦躁，翻身的动静大了一点，床板轻轻响了一声。浅睡梦中听见，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元娘还没睡么”。

她嗯了一声，随道：“有些渴。”

帐外窸窣一阵，朦胧地看到浅起身，倒了杯水过来。她便脆坐起来，就着对方的手喝了半杯。

浅临去前嘱咐一句：“早点睡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