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百六阳九

一十七岁为一‘元’，一‘元’之中，会发生九次灾难，其中阳灾五次，灾四次。初元时，每过一百零六年，就会发生一次阳灾，所以叫‘百六阳九’。

“如今……有时也用这个词来泛指灾厄之年。”

冯小七点了点，“难怪……我还没有学过律历志呢，这些历法的东西，太学里似乎至少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会排课——”

冯嫣摇了摇，“如果不是提前考进司天台，太学的师傅们是不会给你们安排这门课的……小七想去司天台吗？”

冯小七立刻摇了摇，“我还是想和五哥一样出去捉妖，那个有意思。”

慢慢的，两终于走到了庭院的门——魏行贞已经站在了那里。

冯小七刚想开打招呼，可话音却卡在了喉中——因为就在目光错的一瞬，她从魏行贞的目光里觉察到了一些异乎寻常的警惕和戒备，甚至是……

厌恶？

这闪电一般的直觉像一道鞭子一样打过来，尽管当她再次望向魏行贞时，对方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平静，但原本准备好的俏皮话，冯小七已是一句也说不出。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那，阿姐，我……我先回去了。”

冯嫣几乎在这瞬间感受到了小七身上想要躲闪退避的心，她没有挽留，而是轻声与她告别。

等到冯小七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冯嫣才回过来，“……你刚才做了什么？”

魏行贞不解，“我吗，什么都没做啊。”

冯嫣地望着魏行贞，魏行贞目光坦然，并不闪避。

“算了……”她把目光移向别处，轻声道，“阁楼上的琴，方才是魏大在弹吗？”

“嗯。”

“你还碰了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了。”

“好，”冯嫣淡淡道，“今后若再回门，魏大在一楼待着就好，不要再上阁楼。我不喜欢别动我的东西……那把琴既然魏大碰了，就赠给你吧。”

魏行贞怔了一下，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别”，何以一到这庭院来，就忘记了！

“我……”魏行贞还想再解释几句，冯嫣已经径直往屋里走去了。

往前走了几步，冯嫣忽然停下来，“今晚去放河灯，魏大准备好了么？”

“随时可以出发。”魏行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