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噩梦

了眨眼睛，“你……都梦见了什么啊？”

狄成翁的目光缓缓落在地上。

“有雷震山峦，使数千大木，皆被火焚燃至末，千顷良田，皆成焦土，”狄成翁淡淡开，“而后天地雨血，黑山决，有大水环城，妖邪遮天蔽而来，妖食，食……

“接下来的几年，大水，大旱，大饥，大疫。我竟……一直活着，每一次命悬一线，总能碰上新的转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您在梦里过了多久？”魏行贞问道。

狄成翁眨了眨眼睛，“没有算……应该，也有十几年吧。梦醒以后，我终惶恐不安，无以度——”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啊！”冯远道万分诧异。

狄成翁摇了摇，“我说过，只是无信我罢了。”

冯远道又愣了愣。

细细想来，在狄成翁出家之前，确实有一段时整闭门不出，当时他问林氏，林氏只说丈夫是患了风寒，不便见。

冯远道喉咙动了动。

“……只是……梦而已吧？”

“是梦非梦，已不重要了。”狄成翁低声道，“当年我为了平息心中的恐惧，上了一趟尾闾山，想寻求大师指点，却碰上一位少年……”

“少年……”冯远道喃喃，“什么样的少年？”

狄成翁摇了摇，“音容神貌，早就已经记不清了……他说与其终惊恐，不得安宁，不如就将梦中所见视作尚未发生的现实，以此为契机，重度余生……我不能渡，难道还不能渡己？”

“所以你……就出家了啊。”

狄成翁点。

“那伯父选此刻回洛阳，是为什么？”

狄成翁笑了笑，“说来也巧，立冬后不久，我就和当年的那个少年，在尾闾山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