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金丝雀

她望着瑕盈，试图从他的表中弄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瑕盈仍像方才一样，表淡漠地望着天。

“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你一面……但又不知，该如何见你。”

想起往事，瑕盈忽然觉得过往的一生像一场不断变幻的瑰丽梦境。

天抚六年，他承天命成为信使，十三年，他到长安投太医程辕门下，为最后的活祭作准备。

也是那一年，他第一次知道长安城中还有另一位信使。然而伏羲给的谶语实在太隐晦，使他既不知世上有另一位天道，也不知冯嫣的来历，他只是模模糊糊地知晓那虽然是信使，但身上却并不背负任何使命。

尽管他早就知道冯嫣也和他一样容易为群所伤，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他多少共鸣——一只一直被关在笼中只等待他来解救的金丝雀，实在令他兴致缺缺。

也因此，即便当时确实有过几次能够与她见上一面的机会，他还是出于避免节外生枝的考虑，拒绝了。

之后的一切都围绕着龙舌展开，进展非常顺利。

那时他并不在意龙舌最后能不能如愿以偿地杀掉冯嫣……大概率是不能的，毕竟没有任何一只妖物在遇上信使的时候会有胜算。

他在意的始终是以龙舌为引的献祭。有了这只甘愿献出自己的花妖，这场山属献祭的效果事半功倍——风林火山雷，五种灵属的献祭至此终于能够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是的，在完成这场献祭之后，他就能够彻底地隐于幕后，以配合的姿态协助天道伏羲，去拼上阵法中的最后一角。

而后，在那场胜负没有任何悬念的对决中，他见到了冯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