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零七章 黑袍煽动蜀氐乱

五天之后，蜀中，五城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成都平原是由几处江河冲积而成的平原，而从这块平原向东边的郡之地进出，有三条所谓的水路，号称内水，中水和外水。长江的支流涪江航线，又称涪水，自涪陵东，号为内水，而现在的沱江，则称之为中水，自内江，资阳，直出广汉，达到成都城的北部，至于外水，则是今天的岷江，可以流经乐山，眉山，直到成都的西南。自古以来，由奉节，白帝川，走这三条水路，是常规的通道。

五城水位于彭模之南，涪水经过南安郡南流，其支流经过广汉郡五城县，为五城水，又西至成都后汇长江，最后奔腾东去，直下白帝。可以说，这里是从蜀中各地的兵马，进内水，继而顺江东出的必经之路。而现在在这五城水周围，连绵二十多里的军营大帐，更是证明了这点，一面高高飘扬的“谯”字大旗，证明了这支大军的主帅和身份，可不正是在几天前接到毛璩的命令，率蜀地土姓大族和氐丁壮，准备开赴前线的谯纵军团嘛。

一处低矮的军帐之中，两个四十余岁的将佐盘膝而对，他们穿着蜀地的盔甲，这从甲胄上纹着的各种蜀地独有的图案，尤其是黑白分明的大熊猫，一眼就能看出来，而戴着的造型独特的盔，又预示着他们的身份，绝不是普通的将士，而是两名蜀地的土豪大族，广汉候晖和西阳昧。

候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脸庞瘦，看着黄面勾须的阳昧，沉声道：“阳将军，你听到外面的哭声和叫骂声了吗，这些才是我们蜀的心声，放着好好的子不肯过，非要劳师远征，还要东出几千里，去跟那凶善战的桓振作战，我们究竟是图的什么？”

阳昧的眉一皱：“老候，别再说这种话了，将士们哭是他们的事，但我们可是带兵大将啊，要是连你都这样想，难不成晚上还要全营哗变吗？这回毛刺史可是下的死命令，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连谯公都没有办法，我们又能如何？！”

候晖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也许这次，反而是我们的机会呢。我们蜀自从前朝末年的李特起事以来，大汉（氐的成汉政权）国是我们自己的政权，可惜天不佑蜀，最后被那桓温所，而我们也从此沦为晋朝的仆，被他们任意驱使，这些年，我们蜀吃的苦，流的血还少吗？”

阳昧的脸色一变，连忙摆手道：“老候，慎言，这话给别听了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你也知道我们本地的大族，这些年来不知道给各路外来政权杀了多少，怎么还说这种话呢？”

候晖微微一笑：“因为，我们的救星就要来了，阳将军，你看这位是谁？”

候晖说着，拍了拍手，阳昧只觉得眼前一花，帐外走进了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之中的，须发皆白，戴着一副毫无生气的青铜面具，对着阳昧微微一笑：“阳将军，二十年不见，一向可好？”

阳昧顿时倒就拜，声音透出惊喜：“恩公，怎么会是你？!”

候晖一脸地惊讶：“你们认识？”

阳昧激动地点道：“是啊，二十年前，前秦伐晋，攻取蜀中，当时姚苌还是前秦的龙骧将军，而我还不是族长，当时率家中男丁随秦军出征，攻打白帝，被桓冲所阻，我们所部与桓冲部下的桓石虔战，大败亏输，几乎全军覆没，是恩公当时出现，救了我，您的教诲，我今天还记得，就跟候参军刚才说的几乎一模一样，说我们蜀吃的苦，流的血，却能换回什么？！”

候晖哈哈一笑：“原来阳将军你还有这样的往事，我比你认识恩公稍晚一些，是后来晋军收复中原时，我本来应那前秦的益州王刺史之命，率军去援救洛阳，是恩公出现，对我晓以大义，说前秦必败，去了只是送死，这话救了我和我们全族七百五十七名丁男的命，因为其他几路去赴援的，几乎全都被晋军斩杀，还设了京观，以威慑我们蜀呢。”

黑袍满意地点了点：“你们都跟我有过一些因缘，不过，我上次救你们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你们都是氐，是当年跟随李特大帅的流民川的氐族酋长后代，虽然后来落地生根，编户齐民，但在汉眼里，你们仍然是外来的氐，这回毛璩征兵，普通的本地蜀他没有大量征发，却是要各县的氐男丁全部从军，你们可知是为何？”

候晖恨声道：“还不是把我们氐当成了不安份的外，怕他们大军出动，我们在后面造反生事吗？这种歧视，我们已经受够了。”

阳昧叹了气：“可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氐自大汉灭国以来，就给分散部落，到各县编户，分散居住，我们这些氐部落首领，给加了汉官职，统领族，连我们自己的家属妻儿，都要在各地汉官那里为质，蜀一向文弱，不习战，而我们氐却是勇猛善战，历任益州长官，无论是晋朝的还是秦国的，都要征发我们的族出征，这次也是一样。没愿意过这样的子，可是，可是我们没有反抗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