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八百一十六章 国仇家恨难消平

临朐城外，五十里，北府军临时行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是一座临时搭建的大营，方圆二十多里，营中来往，数以百计的汉百姓，成群结队地在几个营门的方向想要进大营，他们中间年老的长者和体弱多病的推着小车，而孔武有力的后生们则扛着刚刚做好的木矛，短枪，拿着家里锅盖以作盾牌，背着猎弓，显然是来投军的。

刘裕身子前倾，趴在一座箭楼的扶手之上，面带微笑，看着四周的一切，大营的一角，四五千名这些各地新来投效的百姓们，穿着刚刚给抹去燕军标记的皮甲，拿着木棍和木刀，在百余名北府军伤兵的指挥之下，进行着基本的队列练和武器训练，虽然他们一个个动作笨拙，但看得出训练得很认真，很卖力，个个挥汗如雨，而带着土味齐鲁音的呼喝之声则是响彻四方。

刘裕笑着一指前方：“胖子，让你说中了，还真的是齐鲁百姓，从者如云哪，这短短三四天的功夫，挑着担子，推着小车来投军的就有两万多了。要是再来，恐怕我得把跟着庾悦回建康的那些重伤员们，从半路上叫回来，才有能训练他们啦。”

刘穆之微微一笑：“你最应该送回去的是妙音，可惜，在广固攻下或者是南燕投降之前，恐怕她是不会回去的，你有你的仗要打，她也有她的一场战争。”

刘裕摇了摇，长叹一声：“我希望她的这场战争，永远也不要有结果。现在还不知道阿兰是个什么况呢？临朐大败，你说慕容超和黑袍是会迁怒于她，还是会对她好点，通过她向我求和？”

刘穆之伸了个懒腰，咬了一手上拿着的一根硕大的羊腿，顿时膻香混合着孜然的味道四溢，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边大嚼着，一边笑道：“太好吃了，寄，你真的应该也来一根尝尝。”

刘裕没好气地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怎么不给这些东西撑死呢？这三天你一个吃的能顶我一个队的将士了。”

刘穆之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怎么不说这三天你都不让我睡个安稳觉呢？你看我这眼皮肿的。不吃点好的你是想把我累死吗？”

刘裕转而笑了起来：“开个玩笑罢了，别当真，我当然知道你的辛苦了，不过，我这会儿可是没啥胃吃这些。前方阿寿和老索，还有那个司马国璠去追击慕容超了，刘藩也带着豫州步骑去追杀，还不知道结果呢？要是能生擒慕容超，那这广固也不用打了。”

刘穆之摇了摇：“相信我，寄，就算能生擒慕容超，你的好老婆也一定会另立个新君，跟你继续打下去的。”

刘裕的脸色一变：“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做这事？慕容超若死，黑袍也无法再纵大局，那有可能会是阿兰说了算，向我们投降，从此彻底解决这胡汉之争，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阿兰是当世奇子，自然不会跟那些只会儿长的小一样，你要知道，她如果只是考虑和你的夫妻关系，当年也不会选择回南燕了。毕竟，她是慕容氏的子孙，就算没有黑袍的控制，也一定会和自己的族站在一起，走到最后的。”

刘裕咬了咬牙：“我说过，会给她和她的族一条出路，让他们既不用死，也能留在中原，难道归顺大晋，从此成为晋朝子民就不能接受吗？”

刘穆之摇了摇：“当过皇帝的，想让他们再屈居下，是很困难的事，慕容氏曾经作为大晋的部落子民，一旦尝到了自立为君的滋味，慕容氏一族就很难再为臣。至于他们的族，几十年来仗着慕容氏的燕国，横行霸道，欺凌汉，可以说为祸北方数十年，他们也知道自己必不容于普通汉，所以每次燕国复起，都会把慕容氏的鲜卑族集中居于各城，不税赋，不习农事，只是从军打仗，平时对于这些鲜卑欺负汉之举动，也是不管不顾。”

“这次的临朐之战，也是只有鲜卑兵将出力死战，而汉军汉将则只是在后面观望呐喊而已，临朐之战一结束，这几天就有这么多汉百姓来投奔我们。寄啊，你看到的是来了这么多汉，满心高兴。但我想的却是反过来鲜卑却是无路可退，无处可去，只有在广固城与我们决一死战了。”

刘裕的眉渐渐地锁了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起来，这胡汉矛盾和仇恨，已经不是两个国家的高层们的问题，而是两个种族的普通百姓之间的仇恨。高层国仇还好化解，平民家恨怕是难消。”

刘穆之又咬了一羊腿，一边嚼，一边说道：“是啊，这临朐一战，我军斩首十万，但同时也意味着几乎所有的鲜卑胡部落，都有死在我军手中，就象以前，京为何恨极胡虏？不就是因为近百年来，家家户户都有死在胡虏之手，这种国仇家恨，可不是这么容易消除的。寄啊，就算是阿兰，这种时候恐怕也不容易化解这些仇恨吧。”

刘裕咬了咬牙：“那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先进军广固了，我不可能让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