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祸事

，于是自告奋勇，去找无赖商谈，劝他们放过薛老板一马……

听到此处，小皮匠倒吸一凉气。

“顾先生，这万万使不得啊。”

顾植民却是一笑：“为何使不得？”

“盘剥店铺是那些地痞的生计，你去劝他们自断财路，岂不是与虎谋皮？”

“也不尽然，皆是身，谁真有铁石心肠。欲说服他，必要摸透心思想法。”

“顾先生，侬能摸透地痞流氓的心思？”

顾植民掐灭纸烟：“那伙流氓的子，喜欢听书，尤听《三国》。我便找本《演义》，七荤八素翻了些故事，看到刘玄德为兄弟报仇，一怒之下讨伐东吴。东吴弱小，走投无路，只得顽抗到底，结果在猇亭火烧连营，刘玄德狼狈逃到白帝城，气愤身死……这便是兔子急了咬，熬鹰被啄了眼的道理。”

小皮匠撇撇嘴：“话有几丝道理，却恐说不到利害之处。薛老板若有东吴的魄力，绝不会有弃店回乡的念，更不会让一个上海话都讲不清的活计去打阵。”

“莫急，我还有一个故事，一番讲法。”

“哪个故事？何种讲法？”

“诸葛孔明七擒孟获，擒而放之，便是为的让南蛮心服服——若地痞改换想法，每月保护沿街店铺，按份子收取地面钱，那么生意好，也不必杀取卵，竭泽而渔，岂不更好？”

小皮匠默了片刻，点点道：“确是如此，我若是流氓子，也许会思忖思忖——顾先生，这两个故事到底可有效果？”

顾植民望他一眼，微微一笑，又燃上一支纸烟。

“若说没效果，却也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