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败落

百雀羚的冷霜配方被盗了！

小傅听闻消息，又惊又恼，然而不幸中的万幸，被盗的只是一代版本，如今产品早已改良升级。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顾植民却冷笑一下，他报案之后，便让徒弟径直调查许广胜，果然，很快便发现了蛛丝马迹。

原来，娇颜之前数次在竞争中失利，元气大伤，许广胜作为洋买办，已然受訾议，只是摄于美国之威，大家才敢怒不敢言。后来美资撤出，许广胜在娇颜的境况自然每况下。为了重振娇颜，也为了拿回话语权，他竟然狗急跳墙，使出了偷盗配方这种无赖招数。

许广胜以为自己摘了桃子，没想到顾植民对此早有预料。他与徐小姐相视一笑，心里已经有了把握。

很快，娇颜根据冷霜配方，生产了大量仿品，它还仿照百雀羚包装，四处广告，宣称娇颜研发出“小冷霜”，功效相似，价格却只有百雀羚冷霜的一半。

一时间，“小冷霜”在市面上横行，因为价格低廉，许多都买来尝鲜，掀开铁盖一瞧，膏体材质、香味和百雀羚冷霜确实很像。“小冷霜”之名很快甚嚣尘上，娇颜销售一路走高。

警察局据此调查比对了大小冷霜成分，发现确实内含差异，抄袭配方的罪名不能成立，盗窃之名，亦缺乏关键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百雀羚的员工们同仇敌忾，纷纷叫嚷着要砸了娇颜的广告，好不容易才叫阿凌拦住。小傅亦气得握拳，顾植民却拍拍他肩。

“等着瞧吧，好戏还在后！”

果然，不久之后，百雀羚冷霜销量经过一段时间的遇冷之后，很快迎来回暖。而娇颜的小冷霜，却迎来了大众的谩骂和指责，销量更是断崖式下跌。

崇德路一片欢天喜地，工们都觉得大快心，事实证明，老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好货孬货，分得明明白白。

小傅直呼师父料事如神，顾植民往椅背一倒，轻松气。

并非他能卜会算，而是冷霜货真价实，不仅用料皆是最好，一再降价后，价格实在实惠。如今物价飙升，冷霜基本不能盈利，公司如今能扛下去，全凭前不久的市融资以及其他产品的利润来弥补亏空。

顾植民捡起桌上一盒“小冷霜”，挖一勺，送到鼻前轻轻一嗅，冷霜的香味中却参杂着一油腻味道。他不屑一哂。

果然不出他所料，许广胜研究配方，发现倘若如实按照配方生产，非但不能盈利，还会亏得更惨，于是他索改换了配方里的昂贵成分，做成仿品，还捆绑百雀羚冷霜，确实造出一阵热。

可惜，娇颜换了关键配料，出来的质量却与百雀羚冷霜天差地别，勉强冠上“小冷霜”之名，却是东施效颦，自取其辱。毕竟，真的做不了假，假的也成不了真！

许广胜这一出彻底搞垮了自己，也搞臭了娇颜的名声。娇颜仓库里积压了大量“小冷霜”，许多消费者找上门去，叫骂娇颜虚假宣传，要求退钱退货，更有激进民众，带打砸柜台，引起一阵喧嚣。

娇颜彻底败落，只剩下产这一条路可走。而许广胜亦咎由自取，当初他凭着买办身份，拿全部积蓄购买的娇颜份，此时俱都化作一团废纸。

娇颜和许广胜彻底垮台，小傅、阿凌同工们俱都喜笑颜开，额手称庆。徐小姐和宋北山也不禁展露笑颜。

顾植民却泰然处之，他早就不将娇颜这个对手放在眼里，更未拿许广胜当作死敌，而且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碌。

民国三十六年夏初，崇德路锣鼓喧天，几辆大车整齐列队，开进百雀羚工厂，工们探瞧热闹，却见车上下几个金发碧眼、高大马的洋，都穿着西装，梳着油，颇为气派。

工们勾着脖子看得正起劲，小傅招呼他们上前帮忙。车厢打开，露出许多高大笨重的机器来，工们不禁抬仰望，纷纷惊呼感叹，都觉得老板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亦是与有荣焉。

工们将机器搬进车间，顾植民带迎几位洋专家进厂调试设备、教导用法，大家围拢一旁，专心致志，仰倾听。

顾植民露出笑来。这便是他这一阵子忙碌的成果。百雀羚冷霜一直亏本售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他费尽心思，终于筹到几十根金条，从国外进来流水线设备，如此一来，冷霜的生产效率将大幅度提高，成本也会大大降低，届时即便继续扛住不涨价，仍能有所盈余。

五月，国民党残酷镇压学生游行，引起全国的愤怒与抵抗，各地“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游行愈演愈烈。六月十九，全国学生联合会在上海成立，顾炯为也偷偷加其中，和孙志芳合流到浩浩的游行队伍中去。

学生运动激高涨之时，顾植民心中却再起波澜。

百雀羚进的流水线设备提高了生产效率，以往几个做的活，现在一个就能全部完成。如此，许多员工空闲下来，心中不由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