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血脉

“可我原来不配啊。”

然后，他甩开她的手。

这一甩，明谨手腕上的佛珠飞了出去，撞在了柱子上，绷断开来，一颗一颗落地清脆。

之檩仿佛见着了魔鬼，眼底猩红，身体踉跄了下，扶着柱子，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了下柱面，抠出了分明的划痕，指甲上出了血迹。

他还想说什么，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了，喉似翻涌了什么，一低，滚烫的热血吐在地上。

“阿檩！”

“之檩！”

不少惊动，丽娘也站了起来扑过去。

谢明月呆了好一会，看着那地上的热血，再看看偏看着那佛珠的谢明谨，忽然说：“既然不是你的弟弟，也不是你的妹妹，也不配，那今天我们就走。”

她的声音大，带着沙哑，瞧见明谨终于转看来，她攥紧双手，用力吼道：“是的，没错，我们要走了！你不喜欢我们，我们还不喜欢你呢!”

“你那么烦，天天要我背书，背不动就不让我吃饭，什么题一茬一茬的，你以为你是教书先生吗，我早不耐烦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有钱又漂亮，多我又打不过，我才不会听你的！”

“告诉你吧，这些年我从没喜欢过你，我就是在演戏，没错，我在演戏！你没看出来吧！”

“什么谢家嫡，一把年纪了还嫁不出去！烂桃花一抓一大把，都是一群狗男，你有什么可嚣张的！我才不在乎！”

“我今天就会走！你以后求着我，我都不会回来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叫你姐姐了！”

“什么克己复礼，什么姐妹义！”

“我还折了四年的纸鹤给你祈福，祈什么祈，祝你以后还是嫁不出去！”

“你等着吧，如今你这样翻脸无，莫欺少年穷，等五年，不，十年后，我一定杀回来，到时候你就是跪在地上求我叫你姐姐，我都不会答应了！”

“谢明谨，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呸！”

明月先前哽咽着骂，骂着骂着就找到感觉了，中气十足，可骂着骂着又哭了，到最后眼珠子都迷糊了眼，然后她转过身，伸出手一把拉住谢之檩，一把拉住丽娘。

“吐什么血！擦擦嘴，咱们走！”

她力气大，竟活生生要把弟弟跟老母亲给拽出去，但眼力不好，一踉跄，没跨过门槛，一就要栽下去，还是被门候着的芍药扶住的。

芍药扶起她的时候，只觉得袖子一片滚烫。

那是很多泪水，怎么也压不住的泪。

谢明月，向来是谢家最能哭的姑娘。

可以前有宠着，现在呢。

或许她就是因为这样才哭的吧。

芍药心里特别难受，眼眶也红了，却反被谢明月攥住了手，她抬起，看着她。

明明此前特别硬气，现在却又软又卑微。

“我...是不是在做梦，她是不是在逗我的？”

因为以前她经常逗我啊。

会不会这次也是？

芍药难以言语，只能努力帮明月擦去眼泪。

“没会不喜欢你的，只是....没有会一辈子被喜欢，明月姑娘，您已是幸运的，请您珍重。”

谢明月似乎不懂，呆住了，然后低，带着眼泪拉了拉衣服。

有些东西，她终究是从某个身上学过来了。

那就是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