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居江南，大不易

将近庄园，一家迎出，庾怿却只看到最小的兄弟庾翼并几个子侄，却没见到三弟庾条，心内有些不悦，问道：“幼序去了哪里？”

庾翼上前答话道：“三兄不知二兄今天归家，一早出了门，至今未归。”

一听到这话，庾怿更加不满，他们兄弟几，只有这个庾条最浮躁，年过三十尚不思进取，往多之，每恣游狂欢，半点不知世道艰难，反而不及庾翼这个最小的兄弟沉稳。

不过因为有客在场，庾怿暂且忍下心中不满，向沈哲子介绍家。沈哲子一一上前见礼，并着身后的仆从各自奉上礼物，同时观察这历史上取代琅琊王氏执政的门阀物风貌。

首先进沈哲子视野的便是庾翼，心不免有些激动，他知道庾翼可是在兄长接连死去后作为庾氏面物执掌大局，并且率军北伐。严格说来，这是沈哲子见到第一个东晋能够左右时局的大物。

只不过此时的庾翼年方十八，未及弱冠，自然没有后来的威仪气度，看上去英气勃勃，并不同于时下士追求的那种纤弱病态。

而后便是庾家年轻一辈，其中有庾亮的两个幼子，庾怿的一子，还有那个不曾露面的庾条的儿子，年长者不过十一二，最小的则只有六岁。

这个年纪还不懂收敛绪，在庾怿监视下一丝不苟与沈哲子见礼，只是双眼滴流转望向沈哲子并其身后几名侍，难掩好之色。至于最大的两个，大概对时局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认知，望向沈哲子的目光隐含轻蔑。

沈哲子自然不会跟这种年纪的熊孩子一般见识，只是将准备给这两个少年的礼品削减一半，一并送给了庾怿的儿子庾曼之。这小子与沈哲子同龄，大概是当着父亲的面有些拘谨，态度最为端正。沈哲子也学学老爹豪爽做派，让他明白跟哥混有好处。

庾翼站在兄长身后，也在审视这个吴兴豪族子弟，察觉到这一点微小差别，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异色。他还没有跟沈哲子接触过，因此看到一个八岁小童待亲疏已有方略，不免感觉惊。

一行过了内门拜会内眷，沈哲子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方便去肆意打量眷，只看到内府之中婢尽着旧衣，就连庾怿的夫衣饰尚不及自己的侍华贵。

当沈家仆将几大车的财货礼品并仆役送去庾怿所居分房的时候，在庾氏大宅中引起不小的波澜。庾家世代冠缨，虽然也有乡里同僚之间迎来送往的应酬，但渡江之后还没有见过如此大手笔的送礼。

庾怿的夫笑脸指挥着仆安置这些礼品，心中之喜悦倒并非全因财货门，更多的还是欣喜于丈夫在外的显赫。各房聚居一起，虽然有共产，但这些私的馈赠自然不需要上缴族中，因此其他几房的家眷便隐有嫉妒之色。

而后庾府摆起家宴，宴罢后，沈哲子便在庾怿家里住下。庾夫倒不因他是南而有冷落，亲自安排沈哲子的起居。不过沈哲子身边有数名侍随侍，倒也不必太过叨扰。

原本以为只是平静一夜，却不想沈哲子刚刚休息下，麻烦便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