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6 趁火打劫

两万石的盈余。更不要说果园苗圃之类的产出，绝对不止三万斛粮的价值！

这朱贡是眼看着自家遭遇难关，便想凭此要挟，想要图谋自家的田产。难怪老爹提起此便愤愤不已，让自己去拜会，大概也是存心让他将自家已经买到粮的消息告诉对方，虚张声势，以此再来周旋。

明白了老爹的用意，沈哲子心照不宣的笑笑，然后便带上十几名仆从护卫，往故鄣县朱家庄园而去。行出没有多远，沈哲子便看到一民夫在老爹指挥下，开始掘土装车，以粮覆之。看这架势，老爹对空城计也是玩得挺溜。

故鄣辖地远逊武康，刚刚进县治内，沈哲子便被告知已经进朱家田产的范围内。旅途中，兵尉刘猛向沈哲子介绍这朱贡一家的形。

这朱贡乃是吴县朱氏的一个分支，与沈家一样都是土豪货色，发迹在陈敏作时，大肆圈地。如今故鄣县近半土地都为其田产，门部曲千余，已经可以称得上吴地新进崛起的乡豪之一。而与沈家的姻亲关系算起来也蛮近，其妻乃是老爹沈充的堂妹，沈哲子的堂姑。

然而危难时，越是亲近之，背后刀子就越狠。

换了别，表面看沈家家大业大，对于沈家时下面对的窘境还了解不多。可是这朱贡本为亲戚，早先也跟在老爹后面混了不短的时间，对于沈家内了解颇多，因此也更清楚沈家时下所面对的难题。

正因为此态度坚决的为难老爹，所以才让其他家看出一点端倪，令得沈家在吴地筹粮过冬更加艰难。

行出大半刻钟，遇到朱家的佃客，沈哲子着道明来意，佃客中便分出几带领沈哲子一行前往朱家庄园所在。

时下秋收已毕，广袤的田地中却仍不乏劳碌身影。翻土培垄，似乎仍在栽种作物。沈哲子对此倒颇感好，莫非时下吴地已经开始大规模栽种小麦之类能够越冬的作物？

他停下来着请来一位老农，笑问道：“请问老丈，你们是在播种什么？”

那老面对沈哲子，态略显局促，嗫嚅不能言。沈哲子挥挥手让刘猛等推开，自己撩起衣衫拉着老手走田地中，才看到老播种的种子不少，其中也有小麦，只是颗粒较之后世略微瘪小。但是更多的种子，他却认不住来。

那老似乎少见贵子弟下田，小心翼翼护持在沈哲子旁边，这才小心翼翼讲述起来。

沈哲子耐心倾听，有听不明白的便请老丈再解释一番，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明白。原来耕种小麦并非为了收成，而是当做绿肥保墒养地。

其余还有苕子、冬葵之类，都是养地的绿肥材料，苕子既能养地，又可以当做饲料饲养家畜，冬葵则号称百蔬之长，乃是时下最重要的蔬菜之一，不需要越冬，年前就能够抢收一波。

听完老丈的解释，沈哲子才明白自己是有些大惊小怪了。这些田耕的常识，他确实不甚通，时下对于绿肥保墒，休养地力，其实已经有了很刻的认识和成熟的经验。

走回牛车上掸掸身上的泥土，沈哲子让给那位老家奉上一份礼物，然后便又继续上路，赶去朱家位于岭坡上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