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6 乡品难入

且今年粮价比往年高了数倍不止，尤其有扫、有惜售、有炒高的时下，更创新高。依往年之价，简直跟白送一样！

“千五斛！这已是我竭尽全力能筹措到的米粮了！”

丘和见沈哲子迟迟不应，便豁出去再加筹码。凭他自己要筹措这么多粮食，已是极限。最主要的是，自家也参与封锁沈家购粮。做出这个决定，除了财货损失之外，心里承受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丘世兄何必言此，你之才已是足堪品。以利相诱，是要陷我于不义？我若取你颗粒之粮，尚有面目立足吴中？”沈哲子作大义凛然状，实在加码太低，若再翻十倍，他绝对会答应下来。

丘和听到这话，几乎都要急哭了，拉住作势欲走的沈哲子，苦苦哀求道：“小郎君高义之，我是小之心！小郎君勿怪……求你助我一次！小郎君不是也说，我之才学已经足堪品？”

见火候已经差不多，沈哲子也担心再与之纠缠会落眼中，便转身回来说道：“能推举贤才，我也乐意之极。我眼下确有一事梗于怀中，不知世兄可愿代劳？”

丘和闻言，忙不迭点，不管何事，先答应下来再说。

“那朱贡名为我家姻亲，却数番为难于我，令我心意难畅，实在可厌！”沈哲子作忿忿状说道，而后由怀中摸出一个玉瓶托在手心：“此瓶寒食散，世兄若能诳之服下，献丑前。你定品之事，绝无疑难！”

听到沈哲子这个要求，丘和先舒一气。若仅仅只是让朱贡服散，对他而言并不困难。近来朱贡常到他家盘桓为客，彼此也算点之。他本身便也服散，邀朱贡共服，并不突兀。

“小郎君放心，若仅只此事，我定能完成。只要稍加剂量，暂缓发散，朱明府定能癫狂前，丑态毕露。此事我耳中，由我所为，绝不泄于三之耳！”

听到这家伙如此上道，沈哲子便笑吟吟将盛放寒食散的玉瓶递了过去。

丘和接过玉瓶，便小心验看。他也留个心眼，担心沈哲子散中加料。待那莹白如雪的末落手心，丘和禁不住倒抽一凉气：“竟是雪霜之品！”

沈哲子对寒食散品质并无了解，这一瓶还是钱凤那里讨来的珍藏。那家伙常年跟在权倾朝野的王敦身后厮混，珍藏自然不少，哪怕已经决定戒散，将之送给沈哲子时仍满脸疼，可见此散之珍贵。但沈哲子又不好这一，随手拿来坑害朱贡，反正自己留着也无用。

然而丘和心中却是无比震惊，寒食散用料繁多，色泽越纯，便越珍贵，单纯黄紫之色已是珍品。如这纯白雪霜，简直可称得上是散中尊者，有价无市。但凡服散者，以品尝此等品质为生大幸。

若非沈哲子言明厌恶朱贡，丘和看到这雪霜散，简直要怀疑沈哲子这是重礼求。与此同时，对于沈家财力，他又有一个更为震撼的认识，仅仅只是恶作剧搞下别，便随手丢出如此珍贵的雪霜散，简直阔到没朋友！

眼见丘和小心验看后，又将手心里那一点末小心翼翼倾倒回去，显然对这散珍视到了极点。不过沈哲子也不在意，再珍贵也只是害东西，费了也不值得可惜。

“容我准备片刻，小郎君请拭目以待！”

手里紧握这玉瓶，丘和色颇为激动，一者为自己有了品的希望，一者则为见识到传说中的雪霜散，整个都一扫颓势。

眼看着丘和离去背影，沈哲子眼中隐有光。若仅仅只是诳朱贡服散出丑，他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给外去做反而不甚可控。将丘家牵连其中来，则是他权衡良久才做出的决定，获取一个更大的作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