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9 表里不一

“沈家郎君？备选帝婿……”

全兴听到这话，恍如胸被擂了一拳，身躯微微一晃，继而疾声道：“可问清楚是沈家哪位郎君？”

全夫见夫郎方寸大失的模样，心内颇有不齿，冷笑道：“能得选帝婿的，又能是哪位郎君？夫郎此议，只怕是枉动心思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说罢，全夫便拂袖而去，心则更恶劣几分。既因自家夫君的势利钻营，又因堂妹之家益发显赫，彼此差距更大。

“无知，坏我前程！”

全兴望着夫背影，又望望帘布垂下的舱室，益发忿恨。

因为河道变窄，船速便慢了下来。随着渐进码，全兴翘首以往，可以看到码上济济，显然都是来迎接沈家那位哲子郎君。

看到这一幕，全兴不免更加丧气，他本以为说动顾七娘子下嫁沈氏，自己亦可借沈家之势从而官运亨通。原本在他想法中，沈家势位虽高，清望终究稍逊，顾氏高门若愿与之联姻，其家自然要欢欣无比，倒履相迎。

然而万万没想到，沈家小郎君竟然已帝皇之眼，一方是帝室贵胄的公主，一方是见疏长兄的顾氏幼，还有什么可权衡的？

突然，舱室帘门一卷，少全沛跳出舱室来，笑道：“父亲，清霜姑姊让我问一问，为何船速放缓？这么行，咱们今晚要宿于江上？”

“把脚放缓，你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家娘子的仪态！”

全兴心中正忿恨，见到儿跳脱活泼样子，登时便迁怒过去。若有得选，他何必打亡妹孤的主意，直接把自家儿嫁进沈家不是更好。只是彼此势位差距已经太大，自家儿嫁过去也只能是别支旁裔，不能获得他所预期的回报。

猝不及防受父亲如此呵斥，全沛眼眶顿时变红起来，全夫听到声息，又返回来拉住儿手小心安慰，恨恨瞪了气急败坏的全兴一眼，与儿相携走舱室中。

眼见舅母去而复返，顾清霜本来已经略有缓和的色复又沉凝起来，侧首不语。

“清霜，先前是舅母失言，你若不愿听，以后不再提，不要因此疏远了。”

全夫坐下来，心中不免一叹，她肯为夫郎做说客，也是觉得自己那个远房外甥并不辱没顾氏郎，但既然娘子心里不愿，自己又何必枉做坏。而且如今家已经有望配适公主，先前那番话真是两落空。

“舅母言重了，好意清霜心领，只是我意趣冷清，既不想、也不愿为家。”

听到舅母道错，顾七娘子也不好再板着脸。她出身虽然高，然而幼失怙恃，又为继室所出，与长兄们相处并不和睦，年纪虽然不大，已经饱受冷暖，对于舅门外亲意，心内还是比较在意的。

全夫自嘲一笑，继而说道：“有此议论，也是妄念。那位沈家小郎君，如今已经备选帝婿，前方沈氏设栅，正为迎接他家都的舟船队伍。”

顾清霜听到这话，下意识坐正身体，说道：“舅母，舟行变缓，是因为沈氏设栅阻路？”

全夫点点，同时有些怪这小娘子的关注点倒是有些别致。

听到这话后，顾清霜眉微蹙，沉吟少许，继而说道：“舅母，我想去拜会一下那位沈氏玉郎。”

“什么？你不是……”

全夫闻言后，分外诧异，不明白这娘子先前信誓旦旦不嫁沈哲子，为何听说家踪迹又要急着去见一面？不过心念一转，归因为小郎心思怕羞多变。

只是她却有些为难：“沈家正有盛事，未必能见啊。”

“无妨，我自命家持我家拜帖邀见，希望舅母知会舅父，舟船在前方暂停片刻。”

顾清霜快言道，并没有注意到全夫略显怪异的眼，一心要为前之事讨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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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沈哲子一行到达乌程码。这里是吴兴货运流转的一个节点，因此码的修筑也是极尽力物力。此行财货随员众多，单单舟船就有十多艘。因为担心乌程这里航道堵塞，因此先一步派乘快舟通报一声。

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到达乌程码时，沈哲子还是被那舟船连绵的场面小小震撼了一下。

及至了解到是因为自家在码左近设栅腾出一条河道，才造成眼下的场面。沈哲子倒也不觉得如何，自家为了疏浚这条河道耗费巨资，享受一点特权又算什么。他没有纠合郡府拦河收费，只靠货运周转和码盈利回收成本，已经算是很克制了，回馈乡里之余，也实在不必发扬风格委屈自己。

码上来迎接的家不少，就连太守虞潭都亲自赶来迎接。吴兴水道疏浚，畅通无阻，这都可以算到郡府的政绩上。虽然虞潭也明白沈家自有谋划，但这时节各大族都是只进不出，如沈家这种行为，已经算是难得的德被乡里。

除了郡府这些官方员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