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2 隐而待沽

张家这座隐园，往好了说是自然雅朴，但实际上就是条件简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沈沛之这座竹楼修筑未久，因其不常在此留宿，必要的生活用品都缺。沈哲子虽然也没有长居于此的打算，但必要的环境卫生也要注意到。

随行仆从们先以艾蒿点燃将竹楼内外上下熏烤一遍，待沈哲子行楼中，仆从们才又去割除竹楼外丛生的杂。

倒不是沈哲子小题大做，而是这样的居住环境确实不够卫生。所谓别来无恙，在后世只是一句寻常问候语，在这个年代确有几分严肃的味道。露宿野外遭恙虫叮咬，哪怕在后世都有因此而送命，更不要说医疗条件简陋的时下。

沈哲子穿越最初便受体弱多病折磨困扰，这两年体质渐有好转，若一时不察被毒虫叮咬枉送命，那才是真正欲哭无泪。心中纵有豪万丈，也要活得够久才能一展抱负。如当今皇帝虽有明君姿态，却最终败在英年早逝。这样的错误，沈哲子自然不会去犯。

仆从们在外打扫卫生，沈哲子于竹楼内思忖推敲几个不久后或会用到的方案。时苦于无才气可彰显，他的苦恼却是选择太多。曹子建才高八斗，他的“才”又岂止斗升可以衡量。

但前段时间饱受争议，沈哲子也意识到名气这种玄虚东西既然由吹捧出来，好坏便也在唇齿之间，锋芒太过显露，未必就全是好事。若他真抄出几首惊才绝艳到令完全挑不出错处的诗篇，只怕又会被转为身攻击，灵光透顶，早慧易夭。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沈沛之与另一个身着素白时服的笑语行来。待两行到近前，沈哲子于竹楼上望去，才发现那竟是旧相识，前年在吴兴郡治乌程以醴泉真浆救了朱贡一命的丹阳名士任球。

这任球倒是风采依旧，可惜朱贡却已经在年前病亡。倒不是沈哲子使了什么手脚，而是朱贡接连服散伤身，最终落个壮年毙下场。

沈哲子下了竹楼，那任球远远便显出略显夸张的热，大步行来，两肩微张似要来个拥抱。这在时下并非什么过分举动，彼此至的的名士久别见面，比这更夸张亲昵的动作都做得出。

不过沈哲子有了庾条的教训，下意识抗拒与这些名士们有什么身体接触，加之也没有和这任球好到熟不拘礼的程度，因而先一步拱手为礼。

那任球倒也不以为意，行到近前后笑吟吟打量沈哲子一番，然后才笑着说道：“别后经年常思哲子郎君英辩之才，今有幸重逢，郎君风采更胜往昔！”

“任君之清逸，别后我也常常思及。只是任君行迹飘然，如闲云野鹤，不着痕迹，俗实在难踵其踪啊！”

沈哲子也笑语寒暄道。

“闲云野鹤，哲子此言实在大妙，寥寥四字道任君之翩然姿态。”

沈沛之自后方行来，听到这话，便指着任球大笑说道。

任球听到这话，脸上也是喜色甚浓，因这“闲云野鹤”之比实在大合他的心意，心内已经在思忖以后是否便以此标榜自己。

略一沉吟后，任球故作不悦对沈沛之说道：“我心内对沛之兄倒有几分不满，你我也算旧识好友，居然未听你言到与哲子郎君是如此宗亲。若非我今恰好园，岂不要错过这一场重逢！”

时下大族传承绵延悠久，族裔众多，共享一个郡望家世，却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的况都是寻常。便如沈沛之若非沈哲子一时动念要将之培养成一个名士，两此生都不会有太大集。

沈家东宗如今势位虽然显赫，但沈充并非什么清望名士，沈沛之要在名士圈子里厮混际，若频频提及与这位素有诡变之名的族兄关系亲厚，反而会有坏的影响。任球有此责问，倒也并不怪。

沈哲子笑着为沈沛之解围：“我叔父旷达物外，每每在外悠游月余，家都要四方寻找才知其去往何处，倒非有意隐瞒。任君之不满，莫非是因错过许多品尝我家真浆的机会？”

任球微微错愕，而后便蓦地大笑道：“先前只是欣喜于再见哲子郎君，倒将这最重要的事忘掉。尊府之醴泉真浆乃天授珍，一饮之后，回甘至今，余者浊汤劣酒皆难再。如此说来，郎君害我不浅，已年余不知酒味矣！”

“原来任君责我为吝夫，若早道心迹，何须捱得如此辛苦。前事不提，今必让任君尽兴！”沈沛之亦抚掌笑道。

任球则往沈哲子身边站一步：“今已见哲子郎君，不必再仰沛之兄慷慨。”

“美酒雅器，贤者佳，惟遇知者方能尽品形、髓、三味之妙，任君乃伯乐，既有所请，岂敢推辞！”沈哲子笑语道。

听到这话，任球更是喜悦，沉吟片刻后才又说道：“近来我于都中常闻论哲子郎君，其辞多失于公允，流于污蔑。我素知郎君非此类，偶有力争反见疏友，如此愚者倒不足惜，只是为哲子郎君惋惜。”

“虽说生慰得二三子，但恶评如斯，我心内实在为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