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9 妇人之见

略有欣慰。她心肠一软，便让宫备下汤羹要亲自去见见儿，免了后几的责罚。可是在行到距离亭台不远时，便听到公主高声言道找到归处云云，心内气愤之余，更多的则是伤感，继而便惭然退回。

她对这小确实严厉了些，不及对太子那么耐心，尤其近来宫内多事，更让她有疲于应对之感，于是对儿便更多严厉而疏于温，却没想到这小要强，心内亦对她早生疏离之感。

这让皇后更加伤，继而又联想到皇帝对她亦不乏冷淡，已经数月不曾相见面询，想得越多，便越有家不成家的悲伤感。

“蔡嫫，我待公主是不是苛刻了些？”

枯坐良久，皇后望向身后自母家随嫁来的老宫。

“父母教养，天经地义，皇后想多了。公主只是年幼计差，终究会明白皇后的苦心。”蔡嫫恭声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皇后叹息一声，继而又沉默下来，心内却又想起近来都中喧嚣的事。她虽为后宫之主，但自幼家教严明，谨守道，并不过问涉外廷之事。但因此事关乎儿选婿之事，皇后亦多有留意。

对于琅琊王氏被迫退出备选，皇后心内确有浓浓的失望。为父母者，哪有不希望儿得一个好归宿？哪怕大兄此前传信乃至于面陈，倍言琅琊王氏绝非公主良配，丹阳张氏诸多好处，但皇后心内却是并不怎么认同。

琅琊王氏清望卓著，谁不想让儿嫁此家门中？丹阳张氏又算什么？门第势位无一可观，尽管大兄力陈诸多理由，皇后对张氏却并无认可，仍是属意王家更多。至于吴兴沈氏，新出门户，豪强武宗，更是从不在皇后选择之中，下意识将之忽略。

可是事态发展却超出了皇后的预期，她本以为自己就算不发声表态，王氏得选也是顺理成章之事。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皇后大失所望，王氏直接被诸王退，剩下两家竟然尽为南！

要将儿嫁南之家，皇后打心底里不乐意。但此事乃是廷议后付宗正，她并无权越过皇帝喊停此事。

“谯王真是不识大体，为何偏偏要在此刻与王家纠缠不休！”

事关儿终身大事，哪怕皇后并无褒贬时的习惯，心内对于谯王也是诸多不满。眼下最好的选择已经不行，而其他家亦早退出，如今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丹阳张氏果如大兄所言乃是良配。

至于公主言道要去吴兴，皇后只作不闻，小童又懂得什么，多半还是受了皇帝的影响。至于皇帝出于何种考量而选择吴兴沈氏，皇后却是不知，或许皇帝根本没有考量也未定，他现在早已被那宋姬迷得魂颠倒……

想到皇帝近来对自己的冷待，皇后心内更觉忧苦，她心内亦知缘由何在，但她当时也是无奈。皇帝突然之间病倒，令她惊慌失措，急之下只能选择相信母家，召大兄宫守卫宫禁，最起码要保证太子能够顺利继承大统。

但谁能想到此事只是虚惊一场，大兄诚然已是骑虎难下，她与皇帝之间亦是难相对。错已铸成，皇后亦不知该如何补救，只能将咎意埋心底。

然而今天无意间听到公主的话，却让皇后心内愧疚陡然翻腾起来，她已见恶于夫君，怎能再疏离于骨？所以她决定要为儿的终生大事争取一下，哪怕因此令得夫妻之间矛盾更难调和，她也不能坐视儿嫁一个狂悖武宗，受世嘲笑！

一名宫匆匆行殿中，跪拜下来，皇后眸子一闪，连忙起身问道：“陛下今夜可有暇来此？”

宫小心翼翼答道：“陛下已于西池就寝……”

听到这话，皇后怅然若失，跌坐回榻上。恍惚过了良久，她眸子才又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对蔡嫫说道：“前陛下着送来的珠玉珍器，挑选几件明送去张尚书府上赠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