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1 两败俱伤

沈哲子在席上听到此事，当即便是一愣。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此时此刻，张家麻烦缠身，为自保计，或是联络故旧为其发声以为援助，或是请托某位侨门大佬投献求庇，或是赶紧抽身离开朝堂闭门自守。那么多事要做，怎么有空来自己家？

心内怀着疑惑，沈哲子着将张氏子弟引至偏厅，自己又在席上应酬片刻，然后才起身前往见面。眼下这个时节，作为胜利者他更要有姿态，最起码表面的礼数要顾全。

“实在抱歉，今家中宾客颇多，劳烦诸位久等了。”

行偏厅后，沈哲子微笑着说道。

话音未落，席上几都忍不住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们自然知道沈家今大宴宾客的原因是什么，那是踩着他们张家获得的荣耀。

沈哲子见状倒也不介意，脸上仍是笑意盎然，没办法，作为胜利者他就是高兴，也没必要配合这几的心摆出什么宠辱不惊的姿态，由得他们闹绪。

沈哲子刚一坐定，那年轻张沐已经按捺不住开道：“昨台中风波，沈郎应知缘起为何。本是两家门户私事，为何要宣之于众，让我家饱受非难？”

沈哲子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这年轻的逻辑耿直到让他无言以对，张家没有将沈家罗织他家罪状的事透露出来，所以沈家也不应该为此？

看到张沐并其他几名张氏族目露愤慨的模样，显然都是认同此理。沈哲子一时间心内竟生出一欺负了智障的羞愧感，他甚至不能换位思考张家这种匪夷所思的思维方式。难道你家智障，别就要统统用智障的行为方式去对付你家？

一时间，他倒有些理解南士为什么在政局上被侨门压得抬不起来。南来侨门，无论中朝势位如何，那都是历经八王之的动存活下来，政治斗争经验和技巧，比偏安一隅、闭门自守的南士高出来几个段位都不只。

如张家这种丹阳高门，政治上居然表现得如此低能，拿什么去跟侨门那些虎狼之辈去争？

见沈哲子沉吟不语，那张沐更觉得自家得理，当即语调便更高了起来：“彼此有来有往，各显其能，你家却突然发难，引北伧攻讦我家，将道义置于何地？以此祟手段见江东乡，你家又有何面目立足吴中？”

旁边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也发声道：“今次之事，我家计差一筹，亦不怨尤旁。你家所图之事，如今已经得逞，何必再苦苦相？我家季明与你父沈士居尚有同僚旧谊，如今却被你家陷于廷尉囹圄之中，你请庾中书将放出来，就此罢手，两家前嫌不计，再无瓜葛！”

沈哲子在席上听到这里，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真想将这几脑壳敲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这家实在是天真无邪，到现在仍然认为他家困境乃是自家联合庾亮搞出来的，转为坑害他家。

事的起因虽然如此，但发展到了现在，沈哲子已经没有能量再去施加影响了。备选帝婿这一件事被加上南北争锋的一个定调，侨门败北，心中积攒怨气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不要说丹阳张氏，只要是南，只要被抓住痛脚，那侨门都会一拥而上痛打落水狗。这样简单的一个逻辑，甚至不需要多高的政治智慧，也能看得透。

沈哲子已经放弃跟这样的再讲什么道理了，直接端起杯盏说道：“几位若没有别的事，恕我不便相陪了。”

“沈氏真要与我家不死不休？”张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沈哲子冷笑一声：“时下这个态势，尊府若再无应对举措，或许会死也未可知，我家则绝不会休。台中追究问责尊府之事，出于尊府，我家一字未增。罗织诸罪以陷我家，我家自要请求于解困，此为之常。这么说罢，台中问责，尊府尚有转圜余地，若等我父都自辩，尊府将死无葬身之地！”

“竖子仗势欺，你道我家真无应对之策！今到你家来，只为求全乡体面，若你不知适可而止，我家即刻便要有所动作！届时两败俱伤，你家可不要后悔！”

张家那名长者于席上勃然变色道，继而便又冷笑一声：“你不要忘了，我家亦有多从事王逆。当年你父与王逆商讨谋之私信，我家仍有存留，若将此显于时，你家能否承受住沸腾物议？”

沈哲子听到这话，禁不住瞪大眼睛，张家居然以此来威胁他，是唯恐其家死得不够快啊！王敦之这一页好不容易掀过去让时局平复下来，张家如果再要于这件事上做文章，那么整个江东都无可救他家，敢救他家！

不要说琅琊王氏如今仍是侨门领袖，就连吴中的高门底子也不净，陆家的陆玩本为王敦长史，扭扭捏捏作态许久，如今才又得归台城。一旦再闹腾起来，单单陆氏就差不多要将这疯狗状的张家置于死地！

沈哲子真想说一句，既然有这想法那就赶紧做，谁不敢做谁是王八蛋！不过他也能体谅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