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5 拜舅姑

也存了练兵的打算。没想到他还没提出来，自家长辈便已经将这事提上了程。虽然按照龙溪卒的标准去练兵算得上有些奢侈，耗费惊，但如今自家也不再完全仰仗田亩所出，大量财货门，若全都屯在库房中，实在愚不可及。只有花出去，财货才有意义。

“这倒是一桩喜事，稍后去龙溪庄里支取一些钱粮，算我给你家小儿的贺仪。”

沈哲子笑着摆摆手，让刘长退下了。

在门外又等了片刻，公主才在侍们簇拥下行出房来。今早礼拜舅姑之后，她才算是正式门，成为沈家的。

沈哲子在门转看，只见公主穿了一件绛色直文罗袴，上顶着新盘髻，两缕鬓发直垂下来，竟有了一丝这个年纪罕见的端庄秀气。

见沈哲子有些诧异，公主略有几分得意，语气却带些不耐烦：“快些行了，若去得晚了失礼舅姑，可不是我的错失！”

于是沈哲子便领着公主行往老爹和母亲那里去，一路行过，家们早得了吩咐，洒水洗尘，将道路冲刷的净净。

沈充与夫魏氏端坐在堂中，身后侍立着数名姬妾。厅中数众多，左边是各房长者，右边则是沈充这一辈的堂兄弟，以及出嫁的姊妹，今也都回到家里，等待新礼拜。

原本吴中礼节乃是新门行过大礼后，次礼拜舅姑，然后去各房拜见长辈。但今次沈家迎进门的乃是公主，各房长辈自然也都不能摆谱，早早便来到这里等候。

似乎是想到自己初为时的景，夫魏氏见待遇如此不同，心内便有几分吃味，郁郁道：“新礼见，众多长辈都已经来了这么久，却还不见新踪迹……”

沈充也是宿醉，强打起坐在那里，听到夫这话，便有几分不悦：“少年渴睡晚起，夫又计较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可怜我孩儿青雀，这么知礼名事的小郎，求我吴中哪家郎不可得？帝室虽贵，终究际遇有差，未必识得温婉体贴夫郎……”

魏氏有些遗憾道，她对这桩婚事确实不怎么中意，在她心目中，皇室虽然尊贵，但终究太遥远。她家家境殷实豪富，儿子也不怎么仰仗母家提携，最相称的自然还是吴中的顾陆之流高门郎。

“真是之见！”

沈充低斥一声，继而正色道：“这话你不要在青雀和新面前说，罢了，以后都不要提。孩儿自有福气担当，闲言冷肺腑。”

魏氏听到这话，便不敢再多说，从侍怀中接过小儿子沈劲，那小家伙儿一手持着糕点往母亲中塞，让夫有些伤感的心转好过来，心内决意后小儿子婚配，一定要选吴中高门。只是又想到那长子青雀数年前也偎在身前嬉戏，如今却是儿大不由娘，已经成家，再难多嘴管束了。

又过片刻，沈哲子领着公主走房中来。堂中众纷纷起身，待两趋行至堂中才各自席。

沈哲子先行一步，跪在了铺在地上的锦帛上，公主稍落后半分。再拜而起，如是者三，沈哲子起身退到一旁去，公主则膝行上前，接过侍奉上的汤羹茗茶，垂首捧上：“请舅姑饮茗。”

沈充见状后，已是笑逐颜开，弯腰离席接过茶杯，随手一指，便有仆从递上一个锦盒。沈哲子接过锦盒打开来看，又不免感叹老爹真是大手笔，前溪的三座庄子并上千顷的良田，统统拨给自己以作成家之礼。不过这也只是取个礼节而已，老爹给或不给，如今家业都是他在打理。

魏氏见公主膝行而来，早先礼拜公主的怨气也削减许多，脸上有了一丝暖色笑容，连忙放下小儿子，弯腰接起茗茶：“新快请起。”

魏氏也有许多礼品赠送，大多数都是房中所用佩饰妆点之类，只是有一桩事物却让沈哲子大开眼界。那是一方竹制镶铜的腰牌，乃是天师道道官腰牌，这对母亲来说，应该是极为珍重的礼物了。

只是沈哲子却看得心疼，要换来这么一枚道官腰牌，还不知花了自家多少财货。他不免有些后悔让家帮忙填上母亲嫁妆产业的亏空，就是要紧一点，才能让这佞道的母亲收敛一点。

公主起身后，视线却落在了案角边上瞪大眼望着自己的小沈劲，笑语道：“小叔真乖巧，我家也有一个兄弟阿琉，也如鹤儿这么可怜。”

听到这话，魏氏脸上喜色更浓，亲自起身将公主拉近了席内。

公主席后，对着沈哲子扬了扬下，状态极是得意。她又不是傻子，诫抄了那么多遍，总也学到一些东西。舅姑之己，由叔妹之誉己也。虽然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家的阿琉可，但眼下这么说，却是让夫魏氏大感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