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机关算尽太聪明

攻伐，若杀得兴起，战事蔓延过江也不是不可能。

在这样一个形势下，京之民本就心惶惶，郗鉴在这时节来到京坐镇，可谓是众望所归，心内都渴望有这样一个强力物坐镇于此以稳定局面。也正因此，郗鉴针对隐爵手段强硬，让心内都不敢生出抵抗之念，继而一提出鼓动侨门南迁便有诸多家响应。实在是因为京这里纷的局势，总是让心悸不已。

听到庾条这么表态，众纵使不甘，也实在无计可施。若强硬对抗，彼此矛盾升级，不要再说坐而享利，或许连杀身之祸都有可能临！

厅中气氛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座中响起一个声音：“其实要解此局，并不困难。”

众寻声望去，发现开的乃是一个先前叫嚷南迁最激烈的一，一时间色便有几分古怪。

那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笑一声，起身对庾条施礼，歉然道：“早先一时计差，只觉得孝义难以两全，不敢违逆家中定计，因而对庾君生出分道之心。如今却闻庾君在此困境之中，仍不忘为我等资友共谋福祉，如此拳拳之心推而及己，实在让我羞惭不已！今次哪怕违逆家中长辈，我也必与庾君共同进退，决不再敢轻言舍弃！”

庾条闻言后心内一哂，却作感动之状，同样于席上起身回礼，感慨道：“大风扬尘，身若飘絮，世间有几能得自主？刘君若有良策，不妨道来，若得建功，为我等资友谋一善居之地，先前些许分歧，又何足挂齿！”

听到庾条这么说，再见其他也都发声符合，那才又坐回席中，态悠然道：“我等惧于郗公借来淮北大势，所见实在失于偏颇。淮北动，心难安，郗公受诏来此，便为平复局面。京心之，只因淮北战事连绵。若淮北得安，京自然又能归于平静。”

“所以，解困维稳之策不在京，而在淮北！郗公素有望，朝野敬仰，若他能移镇广陵居近而治，淮北那些聚啸之众又怎么敢再放肆？”

听到此道出的良策，众略作沉吟，旋即便忍不住击掌赞叹：“是啊，京本来无事，只因淮北波及至此！郗公若要稳定局面，广陵才是合适镇所，大江隔绝南北，京鞭长莫及，隔河而望，绝非时之幸事！”

不独厅中众赞叹，就连沈哲子在厅后听到此献出的良策，对于侨门之灵活权变谋身之能都是大感佩服！若能将郗鉴由京赶至广陵，一方面可以快速平定淮北战事，让京得以安全，另一方面没了郗鉴在京坐镇，此地又成这些侨门的天下！

这想法沈哲子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正因为过于理想，才不敢强求，没想到一旦摆出具体的利诱，这些侨门骑墙派居然主动请缨提议如此。虽然京、广陵只是一江之隔，而且京名义上还属徐州刺史管辖，但意义却截然不同！亲自坐镇京与隔江而治，彼此之间影响力可谓天差地别！

正如早先刘遐在世时，虽然也担任徐州刺史，但势力从未过江，就连安排在京的徐茂等部众，久而离心，继而与沈家眉来眼去，如今更是极为流畅的改换门庭。若郗鉴真到了广陵，那么对京的影响力几近为零！

见厅中这些对此议称赞的样子，沈哲子便知此事必然能成。郗鉴久处都中，再归京立足未稳，若此地家真的联手请求移镇，有淮北局势这前车之鉴，无论是台中还是郗鉴，都绝对不敢用强弹压！

若这些家迫郗鉴移镇，彼此之间关系自然会有疏远乃至于彻底冷淡下来，最起码再要有所呼应会有障碍。郗鉴是沈家经营京最大障碍，没有了这一层顾虑，这对沈哲子而言，实在是再有利不过的局面，他大可以从容布置，用柔和的手段将这些侨门掰碎揉烂，再也不能连成一个整体而对他施压！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命。眼看着那些兴高采烈讨论要怎么拿掉郗鉴这个保护伞，沈哲子心内不禁感慨，所谓以史为鉴，其实绝大多数从未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训！同样的蠢事，总是跨时空、跨地域的重复上演。眼下如此，后如此，或许永远都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