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7 老而弥辣

通常世家子弟都有简傲之风，难于往，但若彼此有心结，那又简单得多。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沈哲子虽然与这裴融之素未谋面，但对方既然当着自己玩了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肯定也是有意结自己。而他也确实需要在荆州内部寻找一些合作对象，相对于荆州那些土生土长的豪强，裴融之这个南渡侨姓要好接触得多。

两在营中便借着杜赫的关系谈论起来，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这裴融之也很识趣，闭不再提早先那场闹剧，所言更多还是自己南渡的经历。

裴融之南渡比较早，算起来已经有十多年，由于其家在中朝时并不倾向东海王司马越，也并没有直趋建康去拜见越府小马仔司马睿，而是跟随长辈定居在襄阳。生逢世，大家族也难豁免其害，他的夫也就是杜赫的堂姐在南渡不久后便受不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而去世。

后来裴融之便又娶了荆襄本地家习氏、庞氏之，并且受荆州刺史征辟仕，便一直待在了荆襄之间。因为少往京畿，故而在江东也没有什么声名流传。

老实说这样的履历，相对于裴融之的出身而言并不算好，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侨姓们南渡后的生态环境。除了青徐豫等寥寥几地能够站在时局内呼风唤雨，其他地方的混得较之吴姓家都不如，即便偶有一二高位，也都不得实权。

这就是不得势啊，裴融之熬了十多年，不过一个郡府别驾而已。可是杜赫南渡未久，沈哲子已经准备在未来一两年内就给杜赫争取一个实任的太守，作为自己的底盘之一。

但是沈哲子却也听出了裴融之的价值所在，那就是面光啊，两任姻亲都是荆襄本地豪强家，可见已经被当地士给接纳。如果再作类比的话，这就是一个简装版的庐诸葛亮啊！

诸葛亮同样是北南来，与荆襄豪族结亲，他对于刘备的意义而言，往大处说那就没边了，往小了说，那就是客居荆州的刘备与荆襄士接触流的一个窗啊！

言至酣处，裴融之突然笑语道：“南来久，少见故。道晖得驸马善助，已是颇得显名事功，来若能比邻而任，时常相见，倒是可一慰思乡之疾。”

沈哲子闻言后眸子微微一闪，而后也笑道：“道晖有实任大才，若是困于台中，反倒蒙尘。我也想劝其谋外，虽不抵汉沔，也应任淮泗之上。”

这一番对答，便是彼此试探了，裴融之借杜赫之任来试探沈哲子的格局，而沈哲子亦用此来回答他来所谋求的重心。

听到这话后，裴融之笑容越发开朗，显然是沈哲子的回答让他感觉自己这番用心没有白费。

彼此言谈到了这里便告一段落，眼下彼此分处两地，即便有什么约定也都难于呼应，许多事点到即止，等到来真的有了条件再言其他也不迟。

陶弘在席中看着两谈笑风生，只是感慨于这些世家子弟们之间那种难于言道的默契，反而听不出来沈哲子这里已经埋下了一个后挖他大父墙角的种子。

又过了一会儿，先前离开的那督护李冈匆匆行进来，先对裴融之微微点，然后才又对沈哲子说道：“大都督请驸马帐内相见。”

裴融之起身相送，临别之前低声对沈哲子说道：“今次之事不必多言，大都督自会给驸马一个满意代。”

沈哲子闻言后不免一笑，不代他倒不在意，不过先前那些在营中勾结暗谋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假使得逞，也算是给荆州军出一气，陶侃未必会追究。可是现在非但不成，反而闹出一场极大风波，陶侃如果不借此发难打击军中这些山，那就真是没什么政治智慧了。

陶侃的中军大帐距离水边甚远，沈哲子他们几乎穿过了小半个营地才到达。待到近前通传手令之后，沈哲子身后的亲卫包括陶弘在内都被拦在了外面，只有沈哲子一被迎了大营中。

一俟帐，当即便有一浓郁的艾绒气息扑面而来，营帐内空间虽然不小，座席上却并无旁，只在那帅席之后有一面宽达数丈的围屏，艾绒味道正是从那里飘出来，透过薄纱还能看到内中有几道影在晃动。

沈哲子前行几步后才对着围屏拱手为礼道：“晚辈沈哲子，拜见陶公。不知陶公尊体欠安，冒昧打扰，实在惶恐。”

过了片刻，围屏内才响起一个略显老迈的慵懒之声：“只是经年老病患，一遇雨就骨痛难耐，老朽不堪，让你见笑了，择席自坐吧。”

沈哲子依言坐在了距离围屏最近的位置上，听到帐后陶侃那有些沉浊的喘息声，不免有些感怀。言七十古稀，这位老家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却还要统率万军舟船劳顿，于其个而言，自然是荣耀，可是对一个国家而言，可见才断层或者说才的选拔有多严重的漏！

陶侃倒不是刻意冷落沈哲子，时梅雨之后，他真的是关节肿痛得站立不能，只能靠艾灸略驱气。他又不是什么旷达物外的名士，如今坦胸露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