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5 大坏风流

烩了。

对于这些家，除了特别亲厚的之外，其余的沈哲子也谈不上什么信任问题，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他如今已是年轻一代翘楚，想要继续加重在年轻当中的领导力，在还不能执掌州郡的时下，从选官吏治下手最好不过。

在他这个年纪，在台中能够担任的选官职事也不多，尚书吏部郎、东西曹掾而已。吏部郎是大尚书的属官，主管的是乡议定品之后的起家品举荐，但这基本是由各家世所定，可作空间不大。西曹掾是六百石以下的举荐和任用，东曹掾则是千石以上的举荐考察。

所以沈哲子的目标就是东、西曹掾，其余都不考虑。虽然这二者品秩都不高，但却是司徒府下极为重要的掾属，一般都是掾属中资历者担任。但其他的位置，沈哲子也没有太大兴趣。台中如果不愿意，那么拖着就是了，反正他也不急。

年轻们杂念不多，话题一旦打开，流起来便顺畅得多。随着宴会气氛越发热烈，一个个也渐渐放开原本一点拘束，渐渐有些放形骸。

席中一个年轻摇晃着起身，发冠已经倾斜，前襟上也沾着大团的酒渍，端着一杯酒踉跄行至场中，还未开已是大声长叹，举杯望月怅然道：“莫非世间真难十全完美？驸马超然举世无俦，才事功都是间罕有，唯一不美，悍妻难驯啊……”

听到这话，席中气氛顿时一冷，而沈哲子脸庞已是黑了下来。

那年轻酒劲涌上来，却没察觉气氛异变，只是摇感慨将杯中那残留不多的酒一饮而尽：“前溪美伎色艺翘楚，我等缘浅终不能见，大坏风流啊……”

听到这话，众多知他因何感慨，当即便都笑起来，而沈哲子却是尴尬，视线扫向席中的沈云，却发现那家伙已经捧着酒案酣然而眠。

时下民风开朗放达，也并非完全就属于附庸。而且时相处也没有什么太严谨上下级关系，谈论别妻妾并不算失礼，王导就曾经被蔡谟讥讽的很下不来台。况且兴南公主那一桩旧事很是犯了众怒，此时再被提起来，也是气氛融洽到了一个度。

沈哲子也尴尬一笑，只是指着年轻说道：“座中其余谈论什么风流，我也不感意外。唯独萧黑脚道出此语，本身就是大坏风流啊！”

其他听到这话都有些不明所以，庾曼之则起身指着那年轻笑语道：“驸马此言，那是再恰当不过！这一个萧忝萧元东，最是败坏风流，前我等在京府聆听公雅言，都是如痴如醉，唯独他如探呆鹅，一记黑脚把公这等高贤之踢翻在场！不幸与此为友，我等也是大感羞涩啊！”

“什么？他敢对公下脚？”

那些不知此事的吴子弟们听到这话，不免都对这萧元东刮目相看。他们未必见过竺法，但也多闻其名，乃是当下江东数一数二的释门名流。此敢对公动脚，那也真是让肃然起敬！

“小事，小事一桩……”

那萧元东感受到众瞩目的视线，当即便是洒然一笑，浑然不知这一脚极有可能踢翻他迈名流的可能，继而醉眼一转指着庾曼之鄙夷道：“庾三你真是不择言，若当时你真如痴如醉，哪知我是探呆鹅？莫非你在醉中舔我？”

经过这一打岔，众也忘了控诉前溪伎之事，转而对萧元东脚踢竺法的事大感兴趣。吴中一切都好，只是稍有闭塞，对于外间一些闲闻轶事，不免就大感好。

沈哲子在席中望着那萧元东，不免有些可惜，可惜早先大业练兵时，没有加重几分对此的练。如今没有了直接的统率关系，这小子胆子挺肥，居然当众奚落自己。他准备稍后将这群刚才笑得最大声的醉汉打包安置，究竟哪个能够贞得保，那就给命运吧。

一夜尽欢，将老爹送归山镇所后，稍后沈哲子便也安居乡中，时常与各家走动，而台中的催促诏令，也是如雪片般往吴兴飘来，可知台中已是渐渐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