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7 玲珑心窍

一　　沈哲子刚刚行开不久，兴男公主便从后面笑嘻嘻的追了上来，那一身纸甲仿佛硬壳一样挂在身上，甲片之间随着她的跑动而哐当碰撞起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怎么不继续排演你那戏曲了？”

沈哲子转过身来，笑语问道。

“乡里送来那些娘子倒还都伶俐，只是其他几个娘子太蠢了些。那个清儿根本不听教，上台便是横冲直撞。南弟又太呆了，怎么教都是听不明白……”

兴男公主上前拉着沈哲子手腕，随抱怨几句，而后才笑眯眯道：“你既然回家了，我正有件事要跟你说一说。这也算是一桩家事，阿翁、阿姑远在千里之外，你不在家，我自己也实在不好拿主意。”

沈哲子反手拉着这郎的手往书房行去，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什么事？”

“还是清儿那娘子，她家阿爷近来是打算给她谋定亲事，但选的家却不是乡里旧好，乃是北地旧望谯国夏侯家。她家里对此也是迟疑难断，派到府上来问一问对这件事的看法。”

兴男公主行在沈哲子身边，一边说着一边叹气道：“你不在家里，这件事我又该说什么，我连那夏侯子是谁都没听过。虽然我也算是清儿嫂子，可是毕竟远支，也不好出面张罗陪她去观婿。”

“谯国夏侯家的？他家似乎南渡来的并不算多吧？”

沈哲子闻言后便皱眉沉吟道，他在都中友也算广阔，倒是没有什么姓夏侯的朋友。谯国夏侯氏在曹魏时期也是旺宗，像是夏侯惇。夏侯渊之类，都是曹魏重将。还有魏晋之的夏侯玄，更是与何晏等共被推许为开创先河的魏晋玄学领袖。

但这个家族也和许多中朝旧宗一样，没能逃过永嘉年间的动，过江之后，已是近乎销声匿迹。沈哲子都不清楚沈沛之怎么就与夏侯家的有了来往，乃至于连结亲的念都滋生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沈沛之这两年混的也还可以，虽然不至于达到一流名士的程度，但往来也多玄学名流。沈哲子也予其方便，偶尔在沈园或是别的园墅里集会谈玄，被许多许为江表新玄说的名家，算是沈家玄的一个代表。虽然也有其他族在往玄谈圈子里凑，但发展最好的还要属沈沛之。

“这户家丁兴不兴旺还在其次，清儿她阿娘派来说，最忧虑还是这家几无恒产，沛之叔父本身也不是长于营业，担心娘子过门后会有困苦，所以实在难决。”

公主感慨道。

沈哲子闻言后不免一笑，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他家乃是吴中排得上号的大宗，族们处境也都各不相同。他家乃是宗内最显贵的一支，自然对族们要承担的责任也更大。且不说吴中乡里况，单单如今在都中，就有二三十多家族依附他过活。

在这些族当中，沈沛之算是不错的一个。其虽然没有什么庶务才能，但在谈玄务虚上兴趣却是极大，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沈哲子一直要求沈沛之不要仕，所以其至今还是白身，自然也就积攒不下太多私产。

自己家里不能提供太多陪嫁妆奁，所嫁的又是门庭衰落家，为父母者自然会有所忧虑。儿在阁中那还算是自家，可是一旦嫁出去，如果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也不方便再时时到沈哲子这里来求关照。所以这一次来请教府上，倒不是要让沈哲子决定结不结亲，提前给儿家结个善缘而已。

“我家娘子出嫁，妆用自是不愁。沛之叔父那里别有雅趣，但若娘子出阁太过薄送，不免让讥笑。稍后我让家相整理一下家里在近郊有什么闲散的庄子，收拾一下先给她家送去。对家如何倒也毋须在意，关键还要看那子弟品，等几有闲让那夏侯子弟来见一见我。”

时下婚姻自有更意味，沈家已经能够打南北的藩篱与北地旧望家结亲，本身已经是家世上升的一个表现，是一件好事。

不过沈哲子也清楚，热衷谈玄的在事上实在有些不靠谱，对于沈沛之的眼光如何，他实在没有多大信心。虽然他与沈清只是远房的堂兄妹，但毕竟是一家，加上这小娘子常在府上走动，也是不乏义。

子在这个年代虽然还没有被礼教捆缚成物品一样的存在，不乏个，可是一旦错许了家，生也很难美满起来。像是沈哲子的姑母许给生凉薄的朱家族，虽然那个朱贡已经死了，但他姑母还是常年独处，不乐居于前，不乏凄惨。

在力所能及的况，沈哲子也希望能够避免家们再承受这样的不如意。如今他家已经不需要再仰仗结亲攀附去提升门第，除了门当户对的一个基本之外，终究还要看适不适合。

其实就连门当户对，沈哲子都觉得大可不必，两个如果能融洽的生活在一起，自己能看得开，能互相包容，便胜过其余许多。他甚至想介绍自己的姑母给韩晃，一方面他姑母年未过四十，生还有很长，另一方面也确实觉得韩晃这不错，军略、武勇都不逊，未来不愁没有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