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8 人命塞道

低矮的寨墙，由形状极不规则的岩石堆叠起来，岩石之间的缝隙则由皮充填，随着天气趋严寒，那些皮也都在寒风冲击下尽数剥落，露出一个个眼。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寨墙前是一圈看起来略显可笑的竹栅，削尖的竹向外探出，便成了简易的拒马。

营寨正前方耸立着几座离地丈余的哨望箭塔，言之箭塔，其实不过只是几根木桩撑起的简陋棚子而已，在寒风中已是摇摇欲坠，根本就承受不住太大的重量。

不过两三名脸色仓皇的壮丁裹着毡站在那箭塔上，颤抖的两臂持着麻绳搓起作弦的简陋木弓，偶有出几根竹箭，离弦未久便被寒风吹得歪歪斜斜坠落在地，根本谈不上什么杀伤力。

这样的防御，或能惊扰一些野中游的野兽，但是面对凶悍的羯骑兵，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眼前这座坞壁，便是淮中大量晋民聚居点的一个常态。当然真正拥众数千，防卫森严，实力强大的坞壁并非没有，但也绝对不会太多。

这样的小寨子，几无自保之力，他们的生存空间，在于真正强兵对他们的无视忽略，或能暂得一时的苟延残喘，在这寨墙内狭小的空间内聊以活命。可是一旦被关注到，便是他们的灭顶之灾！

眼下就到了这座坞壁生死存亡的时刻，彭彪到达此地，绕墙奔行稍一观察地形，而后将手臂一挥，身后百余众即刻摆出了冲锋阵型，直接往营垒正门冲去！

营垒前有一座弯弯曲曲，将近两丈长的浅沟，水流早已枯竭，薄冰里封着枯，根本难称阻碍。

彭彪胯下战马一跃便已经冲过这道浅沟，此时那布满孔的寨墙内攒动，不乏叫嚷惊呼声，这都不必在意，箭塔上稀稀拉拉的箭矢出，有的中途便已经跌落，偶有一二到面前，他手中马槊一振，那些竹箭便俱被磕飞。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彭彪已经冲至那营寨门前，几个简易的拒马俱被撞飞裂成竹片，眼前是一扇不算厚实的木门，前面陈着一道不算太高的土坝。

彭彪胯下两膝一振，战马便陡然冲上土坝，而后呈俯冲之势直撞向对面紧闭的木门，手中马槊借着惯蓦地横挥，锐利的槊锋即刻砸在了木门上，两臂一振继而木门便成碎片，木门后影晃动，杂奔行，偶有竹箭在甲衣上，力道轻微根本不足贯甲。

顺着那一往无前的冲势，彭彪直接纵马冲堡内，马前不足躲避者纷纷被撞飞，另有几个挥舞着竹竿套索上前的壮丁们，随着他手中马槊挑刺挥舞，俱都杂一般扑到在地，猩红的血水顺着伤滚滚涌出，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冒出缕缕扎眼的白气。

营垒规模并不大，很快彭彪并其身后十几名骑士便在其中穿行一遍，此时尚隐藏在窝棚中的俱被驱逐而出。不足一刻钟的时间，这座小小的堡垒便被攻，除了早先被顺手掉的十几之外，另有百数名男老幼丁被驱赶到营门前空地上，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遮体。

一场战斗，开始的猝然，结束的迅速，眼看着那些晋民们面若死灰、瑟瑟发抖蜷缩在铁骑包围中，彭彪可谓畅快，马槊横在膝前，中已经发出张扬的笑容。

原本以彭彪的身份，攻这样一座小小坞壁，实在不足夸耀。但这种势如竹的气势，却让彭彪早前窥望豫州军时那种气闷心悸一扫而空，丢失的信心复又建立起来。

“将这些众驱至虎梁戍。”

彭彪在马上随手一指，队伍中便分出七八名骑士，驱赶着这些家园刚被摧毁的民众们往虎梁戍方向而去。而彭彪则率领着其余骑士，继续往下一个临近的坞壁冲去。

虽然坐镇淮南已经两年有余，但是对于野中这些流民坞壁，彭彪也并未将他们完全赶尽杀绝。只要没有数超过他心内所设定一个标准，便由其发展存活。

一方面是因为国中眼下并无大肆经营淮中的计划，而彭彪也不耐烦从无到有的经营屯田事宜，没有一个长远的规划，即便是将这些众聚拢起来也无从安置。而且这么多晋民聚集到了一起，还要分出力去监管统御，稍有不慎便会酿生动。

而另一方面，这些晋各自据守乡野，本身也积蓄起来多大的力量，无甚反抗之心，击也不困难。数千游骑便能控制大片区域，待到这些众积蓄出一些元气，便可收割盘剥一，等同于放养于郊野，也算能得长利。

可是如今，形势又有不同。梁郡而来的豫州军锐程度远超彭彪预期，而且单从军械配给方面，简直就是他平生未见。更何况兵数也是极多，单单在兵力上，彭彪所部便已经落了下风。

他所部尽是骑兵，对方的军阵恰好克制了他。哪怕还没有正式战，彭彪也能想象出这是一支怎样的坚锐之师，想要在野战中大对方几乎已无可能。

在亲眼见识到对方的械用之良后，对于黄权因何落败，彭彪也总算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未必就是黄权策略和战力上的错误，更有可能是直接被对方强大的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