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9 帝宗劫余

冬水竭，但大江航运并无断流之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只不过江风寒，舟船往来，船舷、甲板上多结薄冰，较之夏水丰江阔，凉风习习不可同而语。

当然，如果是远程路途，水路终究还是要比曲折颠簸的陆路便利得多。

几艘大船自石城西面缓缓而来，船板舱顶那些久结不融的冰壳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琉璃瓦层，可见这些船俱是远道而来。而船上悬挂的旗幡，也说明了他们的来历，乃是如今荆州镇所武昌。

石城水门依然繁忙，东西货运船只并未因季节而有衰减，反而随着大江水道管制宽松，加上年节将近而变得繁忙起来。

荆州来的这几艘船并没有排在水门外那长长的舟船队伍中，一艘轻舟打着荆州军旗直石城，过不多久水门另一侧水栅便打开，自有石城守卒将船只引另一条水道，直抵码。

这几艘船当中一艘船甲板上，有十数名壮卒拱卫两，左边一个中年赫然是时任荆江两州刺史、太尉陶侃的儿子陶斌。

再临建康，陶斌兴致不减，指着靠近水门不远城内繁华西市笑语道：“如今都下最繁华处，首推西市，号称江左物华之首。往年也有行观，较之荆州无非货品多了几种，出稠密几分，这也算是一罢。今次都，待到忙过公务，我当引伟长贤兄细览几。”

站在陶斌身畔的年在而立，相貌无甚出，胜在体态魁梧，身被轻甲，腰悬长剑，顾盼之间自有一壮武气概。

听到陶斌的话，此连忙欠身笑语道：“荆州分陕之重，陶公威加海内，雄镇于土，仁治小民，自然士庶咸安，镇治久昌。世兄久受所教，家门翘楚，世俗眼之繁华，自然难称心意。”

陶斌听到这话，已是仰起来哈哈大笑，半因这吹捧话语，半因此谦恭态度。他抬手重重拍在此肩膀上，过分亲昵姿态让那态略有几分不自然，旋即便笑得更加热切。

“家中兄弟虽多，但我并非夸言，讲到在都中闲步世家庭内，确是无过与我。我知伟长你贵宗所出，今次都也是要有大望，待到都之后，自当为你竭力引见，必成此事！”

陶斌讲到这里，言中已有几分不加掩饰的放诞张扬。

而那听到这话后，也是采飞扬，反手握住陶斌手腕，感慨说道：“流落至今，岂敢再有大望，唯独家事一桩，关乎家门亲长荣辱，不敢忘怀。若能得陶世兄相助促成此事，重复家声于江东，来无论境况如何，世兄若有所困，必舍命全力相助！”

陶斌闻言后笑容不免更加欢畅，拍着胸连连保证。

船只停靠在码，兵卒来报眼下还不便城，闻言后陶斌便有几分不悦，不过都中所在也非他能够作威作福的荆州，只是让下船去讨要美酒佳肴并美貌伶，趁着城之前要与身边这共饮一番。至于稍后城，则就不能这样放形骸了，需要有所收敛。

这船上除了陶斌这两之外，尚有其他几名荆州部将并属官，不过陶斌唯独对此最是礼遇有加，只因为这身份实在太特殊。

此如今在荆州军中暂挂督护职，相较于荆州许多宿将旧家，根本不值一提。然而若言道其出身来历，则实在不得了，其姓为司马，郡望河内，名为司马勋，就是如今帝宗所属之河内司马氏！

这个司马勋，本非荆州旧，乃是前不久收复襄阳时，临阵率数百乡来投。言道其籍贯出身，玄祖为宣王司马懿之弟司马恂，济南王司马遂之孙，略阳太守司马瓘之子，因永嘉动愍帝赴难，关中失守，自此流落于汉赵，为胡将收养。一直等到荆州王师攻襄阳，这才得到机会投奔王师。

如此不同寻常的身世，襄阳前线李阳、桓宣等将自然不敢怠慢，即刻使将司马勋护送至后镇武昌。而陶侃在得知此事后，也是不敢等闲视之，派武昌太守褚季野亲望接见，询问诸多中朝旧事，此俱能对答如流，兼对帝宗密事都所悉不少。

但关中毕竟久为胡肆虐，中朝诸多旧事俱难求索于典籍，此一面之辞虽然无甚漏，但陶侃也不敢就此便将之认作帝室宗亲，因而只是给司马勋挂了一个督护职，随着今次荆州都报捷队伍送到建康来，是真是假由都中那些世家台辅们去验证。

对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疑似宗室，荆州其他俱都是敬而远之态度，不乏谨慎。但陶斌却无多少顾忌，早在武昌时便与司马勋往来密切，今次报捷本来没有安排他，更是极尽所能的争取随行，打算助司马勋一臂之力。

之所以这么热心，倒不是陶斌能够笃定确认这司马勋身份真假，而是他谙烧冷灶的重要。前次都，他亲眼见到他的侄子陶弘在都内游走各家权门，就连他这个长辈都被冷落一旁。

归根到底，无非陶弘运气好，与沈家那驸马结成布衣之好，随着沈家在时局中越发权重势大，连带着陶弘也境况转好，颇得他父陶侃的亲昵看重。甚至引得荆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