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2 招募六军

却非王政德声。民不能安于产，兵不能专于征，似是两全，实则两缺。”

“里中有贤，邑中有长。千之聚，一为主。若无规矩，不散则。乡至此，我不敢有乡声，也不敢疏于王命，今权作折中，罢乡兵归农事，募乡勇授甲兵。近要在乡野广募六军之众，分付乡贤暂领，受王师之统，征讨建功，守护乡土。”

“此乡兵事久虐，山野多离散之众。王道久疏于此，强征则伤，募众之事，还要托于诸位乡贤。我亦不敢悖乡、假王命，私授符令，何可为军主，同样也要有劳诸位勇荐。”

沈哲子说完这话后，便又坐回了席中，同时示意众将各自座，也并不再多说什么，给那些境中乡们留下一个消化的时间。

而在场这些乡，听完沈哲子所言后，包括那起先还满面怒容的朱逢在内，一时间都目露思索之色。实在是沈哲子这一番话看似内容不多，实则所蕴含的信息以及所能酿生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坞壁主们，聪明也好，愚蠢也罢，所处的位置便决定了他们的视野。所谓的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在这个资讯极度匮乏而天下大势又急剧变化的年代，是不可能达到的。

今天，沈哲子一共公布了三项政令和一项军令，几乎每一条都值得他们思良久。

第一条的复垦令，可以说是完全的让步，不只完全承认他们所荫庇的和土地，就连原本镇中所掌握的屯田都愿意拿出来共享。在座这些乡们，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出言反对。土地和是他们自立的根本，如果谁敢公然触碰，无异于生死大仇！

至于第二条的仓储赈济令，则就透露出来些许威胁。寿春周边水网密布，郡府要完全掌握津渡航道，废除私埭，这一条虽然有些霸道，但还可以接受。毕竟他们这些坞壁，多数都建立在山岭沟壑密布之处，如果水道通太便利，反而不安全。

这一条政令的危险就在于郡府会不会立足于水道扩大打击面，用作清剿一些坞壁的借。所以一些实力稍弱的坞壁主们，是有些不安的。

但是接下来的赈济和市易，则又予一些安慰。如果有了江东资货的涌，得以互通有无，对很多坞壁来说是一件好事。虽然也是以赈济示好，吸引流民籍，但只要加强自家坞壁管束，还是利大于弊。

第三条的剿匪令，言则堂皇，无非是清除异己、搜刮一些民资而已。虽然说是会有补偿，但谁也不会相信这种事会有借有还。无论何镇此，这都是应有之义。像朱逢等实力强大的坞壁主可以闭门不作理会，但一些小坞壁也只能乞求不要搜刮太狠。

总得来说，有了第一条政令的打底，对于绝大多数坞壁主们而言，这三条政令都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换了另一个镇将，他们所面对的况只会更加恶劣。

毕竟不是所有坞壁都有抵御数万大军的实力，他们若是不合作，朱逢等乡宗强者也不会给他们提供庇护，反而有可能借机兼并。相对而言，沈哲子提出这种有得有失的相处方式，已经是他们能够眼望到的最好处境。

但最让拿捏不准的还是第四条军令，罢乡兵归弄事，所有坞壁主们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心内都涌出危机感，实在太霸道！他们之所以能存留至今，就是因为各自都有不弱的武装，若是就此放弃，那不就是束手待毙、任宰割？

然而接下来一条募乡勇授甲兵，又让一些听起来难免怦然心动。他们各自所拥有的乡兵，其实与正规的军队还是有极大的区别。

哪怕这当中实力最强的朱逢，能够长期供养的脱产兵，顶多两千余众。每每遇到强敌侵扰，那就要发动丁全民为兵作战，即便打退外寇，也会因为生产荒废而徐徐难以恢复元气。

如果他们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借淮南郡府之势，扫乡野，拉起一支强大的队伍，无疑实力就会涨！这个年代，兵强马壮者自居高位！

即便是有的家不愿过分依附王师郡府，但别呢？先前驸马可是说了，要招募六军之众，六个军主的名额。无论哪一个争取到一个名额，背后便有数万淮南军作后盾，会不会将獠牙呲向乡亲？

至于所谓的不敢私授符令，要让乡勇荐，无非一句笑谈罢了！如果现在就有能集一军之众，谁又能与他争夺军主之位？

沈哲子结束了侃侃而谈，这会儿正在轻啜茗茶。饮茶之风尚未风靡南北，以至于茶叶不能作为大宗商品易，这让他略感遗憾。

所以无论在南在北，沈哲子都是身体力行的推广饮茶习惯，在他影响之下，倒也不乏侨世家沾染此风。毕竟饮茶如果形成文化，总比饮酪浆多出几分风雅。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调集起足够的兵力，这些乡宗坞壁主们的力量便不能忽视。如果是态度强硬一味平推过去，只怕打不到一半境中便会大，羯胡也会重兵南来。

至于这几条政令、军令，他也是与杜赫、郭诵等幕僚权衡商讨良久，既要让这些坞壁主们没有同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