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1 明堂惊魂

频与徐光等亲信接触密会以引瞩目，所以虽然心中积聚着庞大的压力，也无从与对谈消解。

其实类似问题，此前石朗便已经劝慰过程遐。其实类似禁卫之军，看似军纪严明，锐之选，看似不可力抗，实则最好对付。因为这一类兵众，身负京畿核心之安危，手掌君王至尊之祸福，所以自是明令纲纪，不容懈怠。

行伍中也坚决杜绝荫庇谋私之风，绝不可能出现部曲充斥上下，一举事而万众响应的局面。也正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如今执掌襄国禁卫的卫将军逯明乃是旧从十八骑中无论功勋还是勇武都居于末流，所夸者唯资历可信而已。以赵主之明，又怎么可能将核心禁卫托付给能力太强而又多负望之辈。

如此一种风气，诚然乃是锐之师的强大之处，但也是其软弱之处。因为习惯了明确的军令调度，所以一旦遇到了动，没有一个明确的核心指挥，应变能力较之寻常郡国散卒乃至于流寇民都有不如。所以只要掌握住禁中调兵符令，这些禁卫根本不足为患。

石朗这么说，当然不只是虚词安慰。甚至包括程遐自己，也是亲眼所见当年石勒是如何以少胜多，大败中晋东海王司马越那十数万晋军锐之众。当时东海王司马越已经身死，上下将士了无战意，足足十数万晋军锐，军备更是远胜于近乎流寇的胡众，结果在遭遇偷袭后，近乎束手待毙，排列待死，一触即溃，根本就没有抵抗之意。

当然也不能就此说明石勒今功业便是幸至，在当时单纯的作出进攻的决定，便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和高超的智谋，绝非因成事。

旧事已矣，如今石勒已老，需要拿出勇气决断的已经不再是石勒，而是他程遐！

程遐归到宿处的时候，房间角落里已经摆设了一份收藏在竹筒中的密书。当负责照料起居的内侍退下，房中只剩程遐一时，他才将密书取出匆匆一览。这就是石朗加盟的好处，如果没有其负责暗通，程遐即便随驾至此，所能活动的范围也只在方寸之间，再多计谋都无从施展。

信中寥寥数言，所言埋伏在外的亲信已经纠集一群无跟脚亡命之徒，分散在各公卿家驻留在外的家眷中，只待信号发出，随时都可以起作，惊起那些公卿家眷，阻拦驻守在外的禁卫及时内，给程遐在内控制局面以争抢时间。

至于石朗也已经就位，率领两千禁卫防守明堂西北门户。但因为仍然不处于核心，所以关键处还在于程遐这里能够取得直通明堂内部的宫防手令，如此才能越过层层防守，直趋内将明堂内众都给控制住。

夜中，赵主石勒归宫后饮过汤药便睡下，小憩一个多时辰，突然听到外间不乏骚声将之惊醒，当即便有几分不悦，睡眼迷蒙低吼道：“外间何事？”

不旋踵，一直随侍君侧的中常侍严震匆匆行，垂首躬身低语道：“程妃夫夜中突发恶症，随侍宫惊慌不知应对，冲撞宫禁要求见主上，已被皇后陛下所阻，派遣医士前往问症。”

“程妃病了？”

石勒听到这话，睡意顿时削减大半，当即便坐起来，又问道：“诊望可有了结果？速速使去问，即刻报来。”

他对程妃确是宠有加，与程遐无关，否则也不会共育几名孩儿并将石大雅立为嗣子。自身已经饱受病痛折磨，更不忍见亲近者也受此苦。

严震闻言后，便又急忙派前去询问，自己则亲自上前，搀扶着石勒起身，又让宫送来汤药，跪伏奉上。

石勒这会儿已经没有了睡意，但也不算好，就连环眼那眼袋都无打采耷拉下来。此时夜已经极，原本宫室幽暗，此时宫们正因主上醒来而匆匆将烛火点燃。殿堂内影晃动，投在墙壁上的影更是凌扰，这不免让石勒更加烦躁，摆手驱退众，只是让另置一盏铜灯于窗前，眼望着铜灯内闪烁的火苗怔怔出。

“怎么还不来报？”

不知等了多久，石勒转过来，转望望空空宫门，态已有几分不悦。

严震随侍久，出身、处境较之程遐更加不堪，之所以身受信重，便是因为能够悉君意，无微不至。他见石勒焦躁不已，当即便上前低声道：“不如由臣亲望拜望？”

“速去速回！”

石勒闻言后便摆摆手，眨着浑浊的双眼随说道。

严震闻言后便匆匆行出，带着几名宫掌着灯笼匆匆往程妃所居宫苑行去，沿途遇见巡逻宿卫的禁军，俱都使示之以通行符令。他虽然是得信重的内事总管，但在这明堂重地同样不敢恣意而行。

程妃作为太子生母，所居宫苑规格自然不低，仅仅只逊于皇后而已，同样位于明堂核心。严震匆匆而来，小半刻钟后便已经行至侧殿门外，却见门前正有十数在此纠缠不已。待到近前一看，原来是程妃身畔史强阻医士内，换言之眼下程妃病如何尚无从知晓。

“夫尊贵之躯，为主上养育嘉儿，自有内功社稷。皇后何以如此苛待辱，竟让生夜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