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3 奴部相残

涡西岸营规模虽然不如东岸宏大，但也驻兵万余，分散在沿岸各处兴盛所在。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尤其是距离淮水数里外的北面，三座营寨并驻于此，因为此处涡水河道收窄，水面上建设起数道连接东西、运输兵众资用的浮桁。

此前江上恶战一通，不乏卒逃向西岸营垒，将水上各种防御设施冲撞得一塌糊涂。尤其当淮南中路军抵达战场，叫嚷出主石勒已死的消息后，场面便更加混，兵众们各自聚集在相熟的兵长身畔，声叫嚷频频有问。那些兵长们所知军较之寒卒也并不多，即便是有心请示将官，也因被兵众团团围住而脱不开身。

数处营垒全都成一团，根本没有明确的指令去号召这些惶恐兵卒到底是要留下来继续战斗，还是该越营而出，一哄而散。

场面之所以变得如此混，还要归咎于镇守于此的将指挥不力。军在西岸将领也有七八，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石虎的心腹部将李菟和匈屠各义从首领刘显。

李菟在战前所接受的军令是尽量控制西岸这些兵卒，勿使其众一哄而散。不过其只是石虎义从所出，新晋将领，本身部曲义从都无多少，在军中更是绝少威望。此前局面还未崩坏时，他还可以狐假虎威，借着中山王威望约束指令将领和兵众们。

可是随着军在江面上被杀的大败亏输，徐州将刘徵更是裹挟溃众直接临阵脱逃，西岸各营中那些将们也是既惊且疑，首先想到的便是集结自己亲信部众，各自攒聚起来以自保。即便李菟再有军令传来，也都直接置若罔闻。

李菟最开始还在试图努力扭转这个局面，可是溃众的冲击加上营防本身的卒众混，令得局面更加不可收拾。当他亲自营想要震慑众的时候，竟然险些被两名将率众挟持以问详以及中山王具体的打算。

其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本身也是心有余悸，更加不敢再冲营中，索直接带上自己本部两千部众离营而出，上马集结绕着几处营呼啸来去，想要如此迫兵们困守于内，不得出营。

他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当淮南中路军抵达战场后，涡水东西两岸的流就此戛然而止，李菟再也接受不到来自东岸中山王的军令。之所以会如此，并非用于流的浮桁被摧毁，此时淮南军进攻的重点还是东岸中山王所在营垒，对于西岸也仅仅只是派出几艘战船别部绕营攒打击。

真正断绝了两部军联系的，还是防守于浮桁三处营垒的屠各军众。

屠各首领刘显年在三十出，本身看来与晋无异，并无明显的胡众特征。其时匈内附已久，尤其是作为五部匈最大一支的屠各，早就摆脱了许多部落习气，上层权贵们更是汉化已久，屠各刘氏或许文化造诣还比不上晋望宗，但在其他方面相差无几。甚至汉赵刘元海作时，更是宣言直承蜀汉。

刘显出身也是屠各大宗，汉赵皇族远亲。关中刘曜覆亡后，其率领本部并一部分汉赵余孽归降石赵，保留了相当一部分力量的同时也维持了相当大的自主。甚至早前在羯国中，赵主石勒都亲自划分一片区域作为这些屠各降众的栖息地。当然优待是优待了，提防也必不可少，刘显部众数万，今次率军作为义从助战也有将近五千众，乃是诸胡义从中力量极大的一支，但却始终难以知悉军务机密。

不过此前由于战事不利，石虎也不得不倚重于这些胡众当中的强势军，刘显因此也是大肆侵吞那些杂胡小部，兵势更显壮大。此前主动请缨分守涡西岸，石虎也担心其留在中军会是一个隐患变数，因此便同意下来。

此前淮南军沿江叫喊以瓦解军军心，屠各有幸与羯胡并标被列作必杀之逆贼，因而刘显所部反倒没有其他杂胡那种摇摆之心。而且一些原本不归刘显所属的屠各义从们，因为畏怯也都主动投靠过来，所以眼下刘显所拥八九千众，俱都陈设于涡水西岸。

当江上众溃逃时，刘显当机立断，率领嫡系马直接控制住了涡水浮桁。过不多久，浮桁上便有羯传令兵飞奔而来，俱为屠各悍卒所执，被押到了刘显面前，一番拷问之下，让刘显了解到更多石虎的意图。

“石季龙召回李菟，令中却无涉我部。哼，狗贼倒是明辨亲疏，看来是要打算将我军丢弃于此，为其归程殿后！”

刘显讲到这里，双眸已是凶光闪烁，冷笑道：“胡如此罔顾军事，应是归心炽热，看来南所言不虚，世龙应该确是已经身死，这狗贼才如此思归想要窥望大位！如此要紧之秘事，此前他竟半点都不透露于我，实在可恨！”

言至恨处，刘显已是激动难耐，中喝一声，挥斩连斩数名羯胡传令兵首级。

然而眼下无论怎样的怒与愤慨已经于事无补，刘显知他所部这数千马处境之恶劣。在石虎那里，他这一部马已经是遗弃之众，即便是退到对岸也绝无善果，而在淮南军那里，他们屠各也是和羯胡一般是必诛之众，势必要遭受强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