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7 严父可惧

。年轻自由、要梦想，但那一点浅薄的生阅历和稚世界观实在不足支撑他们走出一条开阔大道，即便是有，也是运气居多。

经学义理方面，沈哲子虽然并不刻意去学，但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二十年之久，常往来都是此世最为出色的经营，可谓不学有术、明于大理。

得知这两个小子各自世承之后，稍捡一些学义问题考校一番，这两个小子对答也都算中规中矩，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异禀赋并真知灼见，但也可见学业用心，并不纯以家门为恃而虚度光。

“天中所在，、风物广博之处终究还是甚于吴中乡土。既然已经北进，也不必再作豚犬恋家徘徊姿态，安心留在此处，年后各馆院进学，既能有益学识，也能广于见闻。后父兄力疲，家业维持都要系于你们肩上，切记勿作骄胜姿态。”

若这两个小子尚是稚童，沈哲子倒不介意逗弄几下以示亲昵，但都长到了这么大的年纪，再有什么戏弄亲昵反而不太合适了。于是沈哲子便也就摆正长兄姿态，正色叮嘱道。

那两个小子还没有答话，沈充已经先一步皱眉沉吟道：“城南馆院，早前我也前往游览，确是多有少贤林立，天中物盛态，确非我吴中偏乡可比。他们两个小子虽然各受名师教导，但学业终是稚，贸然如此是否有些不妥？”

讲到这里，沈充又望着两个少子叹息道：“大凡你们稍具你们阿兄鳞爪之能，我也不必担心你们见笑于。才不及尚在其次，累你阿兄贤声，又见诸多秀贤优异，难免更生懈怠懒进之惰念。”

听到老爹忧虑这些，沈哲子又笑起来：“父亲这么说，就实在太苛求我家儿郎了。之禀赋各有差异，生来便具短长，因是才要求诸于学，识经明义，助益于我。我家阿弟纵然质非璞玉，若能善以雕琢，也可成为世中良器。教养事宜，实在不可稍存藏拙自晦之想。悠游同侪之内，见贤思齐，知过能改，只要长持自勉之心，久来上善得居，又何惧笑我少时旧劣。”

讲到这里，他又说道：“我让我家阿弟读馆院，其实还有一桩缘由。他们两个授业贤师，明年我也将要招揽盛请他们于馆院，随师读，也能不断学业。”

这件事沈哲子倒也不是随一说，以沈家目下家势，沈玖他们两个拜师进学自然不可能是寻常之选。

会稽虞氏本就是江东屈指可数的经学名家，虞喜在其家门声誉仅次于去年病故的虞潭，且于天文历法方面都有不俗造诣。而南阳范氏旧声或是不高，但范汪却也是颇为著名的儒学宗师，此后其家门内于南朝又出现范晔这样的史学家。

如今馨士馆祭酒颜含虽然声望不浅，乃是述圣颜回之后，正色立朝，但却早已年迈，不堪久劳。所以沈哲子早就打算邀请范汪北上作为颜含的副手，主持馨士馆事务。至于礼请虞喜，则关系到编订新的历书这样重要的事，也是行台早就在讨论的事。

沈充听到这里，才算是点答应下来，又不忘瞪眼恐吓那两个小子道：“你们于此学，便认真治学。就算年后我要归乡，但也会时常往来，若让我知你们有什么悖兄辱家的事迹，小心各自手足！”

那两个小子闻言后忙不迭点，而后又对敢于当面回驳父亲的兄长加倍的钦佩起来。

至于沈哲子听到老爹动辄便以断手断足的恶声训斥两个小兄弟，不免叹息，儿子这种生物，一两个还是怀抱珍物，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就像老爹于自己是珍，于沈劲是冷眼，于这两个小兄弟则是常年的厉训。

不过也有例外，有的儿子哪怕只此一个都令难生意。

想到这里，沈哲子便望向与老爹同在一席的二叔沈克，又忍不住替将要归洛述职的沈牧担忧起来，决定封锁二叔北上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