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6 归途艰辛

痛加羞辱而不敢出击，这一幕景象随着那些难民游食各方，想必不久之后便会传遍整个河北。

沈云今次返回，自然不只是为了要继续折辱羯国一番那么简单，除了接应兵尉徐无病等之外，也是因为徐无病所组织起来的这群于当下而言确是一非常重要的助力。

今次冲襄国，缴获实多，凭着奋武军之力，很难将这些收获押运返回。至于那些在羯国皇宫中所组织起的宫们，多是柔弱，她们徒手长途跋涉尚且勉强，更难充作役用。

至于刘度这些襄国乡党们，本身便有了归义的行为，如今王师强大形象又烙印在他们脑海中，即便不堪大用、暂作役力押运缴获，返回枋应是足够胜任。

虽然眼下王师局面仍然占优，襄国目下已经没有了能够阻止他们去留的武装力量，但每多停留一分，危险便加大几分。

信都距离襄国，并不算远，石虎一旦得知襄国所发生的事，必然要急遣兵众归援，一旦被其追赶上，就算奋武军能够轻骑回奔，但这些同行、货届时都将要遭遇灭顶之灾。

所以趁着双方彼此制造噪音的时候，沈云也将刘度等召来近前，将况简单讲述一番。

刘度等在听到奋武将士喊话后，原本还震惊于王师今次袭襄国所闹出的风波要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得多，除了他们城南举义之外，原来这位年轻的奋武军将主才是真正的胆大妄为、心狠手辣，不独连羯国皇宫都烧了一半，就连羯国皇子们都被打包带走了一批。

可是在听到沈云讲起奋武军兵力如何以及之后危险之后，刘度他们不禁有些傻眼，更加没想到闹出如许大风波的王师，不过仅仅只是两千多名轻骑罢了。而沈云所言前景忧虑，也的确让他们震惊之余，又充满了恐惧。

寻常门户，遭此横劫，大概都要不死不休了，更不要说羯主石虎这种凶横成之，可以想见之后的襄国周边必将掀起一血腥残忍的屠戮清洗。

刘度他们已是骑虎难下，唯有追从王师南逃才是唯一活命的希望。就算此刻得知今次行王师兵力大大低于他们的预期，也只能说是奋武军的强悍让他们生出错误的判断，也只能就此一路错下去。

时间宝贵，沈云自然不会费太多的时间于此，建德宫中羯军久无出战迹象，他便暂委徐无病为流护军，负责统率着这些撤离襄国与城外奋武军会师，从速南下，沈云则自率所部徐行殿后。

建德宫中羯军自然也察觉到民的撤离，这一次他们却不敢再贸然出击，实在此前沈云等及时回援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影实在太大，也让他们对晋军的兵力和部署彻底失去了判断。更何况，眼下他们也实在兵力告急，不敢再有托大谋想，惟求局面不要继续崩坏。

这一次，晋军去向倒是没有了波折，一路径直向南，只是速度却并不快，撤出襄国的第一天，行程甚至不足二十里。

如果说这一次襄国壮行是趁于羯国内，那么接下来的一路南归之途，才算是真正的考验开始。除了原本的奋武两千余众之外，再加上归义的乡曲与宫苑俘虏之类，种种累加，整个队伍已经壮大到远超万数之众，而且沿途还不断有民众的加。

如此一来，诸多问题便层出不穷。首先便是军行缓慢，奋武军撤离襄国之后，襄国的那些贵胄部曲们再无防务忧扰，果然也纵行追击。

仅仅在撤离的第一天，双方便战十数场之多，尽管规模都不甚大，奋武将士可流作战，但这一天的体能消耗，也足以让预见到接下来的路途之艰苦。

而后便是给养的匮乏，虽然奋武军在建德宫中缴获颇多，但那都是金帛珍货器物，并不能直接耗用。

倒是城南那些乡户家，他们多数都是舍家追随，一些粮谷储蓄自然也都一并带上，但这些储蓄也谈不上丰厚，哪怕仅仅只是供养奋武军并他们各自，也不过堪堪维持两三光景。

奋武军为了保持充足的体能作战，马都要供给充足，所以到了第二天，便已经需要杀马为食。也幸在他们此前攻一处襄国马营，所得畜力不少。

但如此规模庞大队伍，耗用仍是一个天文数字。不过好在这些各自清楚，他们眼下是真正的逃命，一旦有什么纠纷拖延，待到敌军大部追兵赶来，绝对有死无生，所以尽管很艰难，也都咬牙坚持。

如今时秋，野中倒也不乏渔采增补，聊作果腹，继续南行。但即便是这样，仍然不乏抛尸于途。而且羯国这一次屈辱实在太大，那些贵胄家此际也都不敢留力，虽然各自私众不多，但却追咬紧密。

有的时候队伍还在赶路，奋武将士们便于左右和追兵展开战斗搏杀。但这丝毫无扰行程，那些民众们只是低咬牙继续赶路，对于近畔惨烈至极的厮杀则视而不见。

如果说这些还是可以咬牙坚持克复的困难，那么队伍在前行第五的时候，才算是将要迎来真正的生死危机，因为他们即将抵达邺地，而邺地还有羯国一部完好无损的重军驻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