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6 无惧胡酋

的遗产还是颇为庞大，令垂涎。那些杂胡部族们本就心志不坚，乏甚诚信，扑杀宇文部之后难免信心棚，再借羯国之势反杀段部也不出。就算不能力克段部，但也能将之牵制在令支，给徐无的大军集结定争取时间。

可是段兰撤退的太快，得手之后捞上一把狠的便飞快撤离，那些杂胡部落还在哄抢宇文部其余遗产，也没给段部的转移制造什么阻挠。

至于接下来的事态发展，那就更加热闹了。本就与晋国联系密切的辽东慕容部，自然不可能不知晋国在辽西酝酿的这一场策反行动，因是慕容皝早就集结重军于紫蒙川，一俟辽西变故发生之后，便有三千慕容部军直渡辽水而来，一扎目下仍是混不堪的令支。

令支旧有的势力中，宇文部被覆灭，段部则遁走，剩下那些杂胡部族本就一盘散沙，彼此还在斗争抢宇文部物遗产。随着慕容部强势介，他们更是无从抵抗，非但此前吞下的尽数吐出，就连他们部族本身也从原本的猎手变为了猎物，成为慕容部的收获之一。

而慕容部大收渔利的同时，也顺手接下了麻烦。徐无的羯军终于做出了反应，五千兵由幽州刺史张举亲自率领直杀向令支，与同样新抵令支未久的慕容部在这片冰天雪地中展开了攻斗。

“今次能够得于全胜，多赖刘公鼎力之助！”

位于辽西南部阳乐的简陋据点中，虽然距离令支那一场逆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每每思及于此，段兰仍是忍不住开怀大笑。

其实若真论及实际的收获，其实也并不算太大，由于担心遭到反扑而急于撤离，段兰收取的宇文部残余甚至还不足半数。

而且冬迁徙，本就诸多艰难，仓促间撤离令支，段部本身也受损颇多，虽然阳乐此境旧年也曾被段部经营过一番，但终究不及令支那个大本营完备诸多，许多事务还要从开始。

得失之间，若仔细权衡，其实并没有预先的设想那么大，最起码没有给段部带来质的提升。

但这件事意义所在，又不能只着眼于实际的得失，对段氏颓态的扭转、对部族心的振奋才是最大收获所在。自从段部被攻灭以来，便无有如此壮胜事迹。

这一役不独攻灭了同样可称世仇的宇文部，事后来自羯国的反扑，又被另一世仇的慕容部所承受。如此一想，自然令段部这些族众们大感快意。

当然，慕容部也并非全为段氏挡灾，主要还是为了自身的需求。作为东胡之中在羯国攻势下唯一还能保持独立的强大部族，慕容部即便不趁此西进，羯国也不会放过他们。如今趁着辽西大而抢先用兵，本也是以攻代守的积极作法。

但这并不能阻止段氏族们开心，优越感只能通过对比产生，如今的他们既得于利而又免于纠纷，这种开怀时刻哪怕在段部称霸辽西时都非常罕见。

想到得意处，段兰又眼望着态淡然的刘群，语调不乏意道：“旧年羯主也曾驱我南作战，所见种种，尤感中国之盛，远非寻常能够称豪。刘公若能安心与我相守于此，未来此边，必有你我一席之地啊！”

刘群听到这话，只是微笑以对，并没有多说什么。眼下的他，其实是被段兰挟持部中，留作质，这还不同于往年穷途末路的寄篱下，如今的他是笃定有更好去处，留在段部这种注定前景狭小的势力中，是真正的自堕。

不过想有所得，又哪能没有付出，与虎谋皮，岂能无伤？他本身没有足够的能量，只能借助段部的力量才能达成如今辽地纷的局面，哪怕段兰明摆着要将他拘禁下来，他也无力反抗。

辽地冬绵长，中州已早春，此境仍然风雪满途的严寒。在辽西动发生将近两个月之后，退驻于阳乐的段部终于迎来了晋国的使者，乃是温放之亲自到来。

段兰曾战于河北，再加上这段时间多与刘群讨论南国事务，自然明白温放之身份不同寻常。温峤归南之后，一度为南国中流砥柱、镇国柱石，身为他的嫡嗣，温放之在南国地位之高也可想而知。

因是得知温放之将要亲自前来，段兰也是极尽重视，携带一众族中亲信并刘群、卢谌等，远出十数里相迎。

目下仍是天寒，海路还未开通，所以温放之今次是途径辽东至此。除了其随行百数众之外，慕容皝还派出其子一路率部护从，也足见对温放之的重视。

艰苦的环境尤能予磨砺，自启泰四年出行，于此历事已有数年之久，温放之早年身上些许稚气也都然无存，上唇已有髭须显得更加成熟，一眼望去，颇有模样。

双方于阳乐北面山野碰，远远的温放之便甩鞍下马，趋行上前，先不理会阔步迎上的段兰，先对刘群、卢谌、崔悦等揖一礼道：“晚辈走拜此中，岂有长辈出迎的道理，实在是失礼。”

早在数年前，温放之新抵辽东未久，便亲自前往辽西拜会过刘群等一次，当然是私底下的接触。此时眼见温放之卓然行来，形容体态颇有温峤遗风，几也都难免思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