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融化的冰

忙碌了一天的葛莎回到城堡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推开住所房门，她意外地发现温蒂正在客厅中等着自己。

“你怎么又忙到这个时候？”对方眉微蹙，言语里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只是单纯的关心，“以后还是早些回来吧，至少和大家一起吃个晚餐。”

“抱歉，我忘记看天色了，”葛莎脱下外套，挂在房门，“光想着把最后一批氮气给做出来，没想到出门后天都已经黑了——不过这你得怪领主大，化工厂里亮起灯来，和白天也没什么区别。”

“晚餐我给你送来了，”温蒂无奈地叹了气，“就放在桌子上，现在还是热的，赶紧吃吧。”

“麻烦你了，”葛莎略微动容道。对方是共助会最受大家戴的巫，而且受领主信任，放在塔其拉的话，至少也是三席手下的执行官。这样的居然会给自己送来晚餐，在联合会里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不用客气，”温蒂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觉得疲倦的话，记得拜托回音给你唱首温泉之歌，千万不要感到难为……别忘了你也是巫联盟的一员啊。”

巫联盟么……

房门关上后，葛莎沉默了片刻，才走到桌边揭开保温的金属餐盒。

摆放在盒子里的是三菜一汤，分别是香的烤排、煎蘑菇、面包片和蛋汤，令她意外的是，盒子一角还塞着一个小碟子，里面盛有半盘蜂蜜。

她不禁咽了水。

没想到温蒂竟然注意到了这个……

在塔其拉与魔鬼作战的数十年间，各类物资越来越匮乏，食物自然也包括在内。葛莎虽然地位不低，但平所能吃到的东西无非是由辅助巫种出来的各类谷物和水果，类也有，但供应不怎么稳定，至于香料、糖和蜂蜜就别提了——前两者属于奢侈物，只有联合会高层才能享受到，而后者就算有可以驱使蜂群的巫，也被投到了战场上，而不是用来酿造这种可有可无的甜食。

事实上，她十分喜吃甜的东西，特别是蜂蜜。

在烧烤宴时，大多数都会选择胡椒末与盐粒的组合作为涂抹佐料，而她则是悄悄把一罐子蜂蜜刷个了净。没想到，这一幕都被温蒂看在了眼里。

她忽然觉得心底有种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因为无法感觉到寒冷，所以她对温暖也特别不敏感，洗澡时很少用过热水，因为她不想麻烦安娜。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和来历，连住房都向罗兰要求单独安排一间，如同她一个居住的试验塔顶层一般。

但现在，她却觉得房间里稍显冰冷起来。

或许，和他住在一起也不坏？

葛莎取出蜂蜜，均匀的涂抹在面包片上，缓缓放进嘴里，这一次，她的的确确感受到了香甜带来的温暖。

……

吃过晚餐，她打算看一会儿《初等化学》再去睡觉，这些知识或许无法帮助她进一步晋升，却能使她不至于在凡面前难堪。

最近化工厂多了一大批陌生，听白纸说，他们都来自王都炼金协会。葛莎天天都能看到他们在实验室和工厂之间晃悠，有时候是凯莫斯垂尔带着他们，有时候是凯莫的弟子查美斯带着他们，但不管何时见到这伙，脸上总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每个的嘴里都能塞一个蛋，就好像他们只有这一个表似的。而且有几个好心过剩的家伙似乎把她当成了有名的炼金师，有机会就凑过来问上几句，一开始还是简单无比的问题，后面就有些难以应付了。

为了维护高阶巫的尊严以及探秘会的荣誉，葛莎决定将这个形象保持下去。

不过这些天的相处也让她再一次确认，联合会的做法确实错了。

罗兰证明了贵族的才智，而这些出身普通的凡同样拥有不弱于巫的智慧。他们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掌握了制氮设备的作方法，同时明白了提取氮气的流程。一开始还在争执空气中到底含有多少种元素，现在已经在讨论合成氨是什么东西了。甚至几个白发斑斑的老者还腆着笑脸向白纸询问，把后者吓得够呛。

显然，他们正在飞快的学习着这里的一切。

想到这儿葛莎不禁心生感慨，巫既不是明的宠儿，也不是被明抛弃的不幸者——她们本质上和凡没什么不同，只是一种必然的命运罢了。在这场意之战中，所有都要担负起相应的命运，而巫只是其中的一小簇而已。

她渐渐开始相信，少了任何一个部分，类都没法在这场命运之战中获得胜利。

忽然间，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葛莎回道，“门没锁。”

推门进来的是一名身形高挑的金发子，她没有拉起兜帽，但葛莎觉得她时刻都处于影笼罩之下。

夜莺。

“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