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抵达无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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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尔靠在艉楼舷窗边，打量着赤水河上来来往往的船队。

自从进西境后，河道骤然繁忙起来，而且行驶的大部分都是没有风帆的古怪石船，听船长介绍说，他们管这叫明船，依靠蒸汽动力前行，其速度不受风向影响，逆流航行时比帆船要快上许多，常常拖着一串黑烟就跑到了前面——至于蒸汽是怎么推动船体两侧的大木，没能说得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都是无冬城造出来的东西。

斯蒂尔在心里估算了下，差不多每半个时辰便能看到一艘明船，如果它们上面运的都是货物，那无冬城的物资吸纳量无疑将是一个惊的数值。这一点她是从商那里学来的——一个越庞大的城市，消化物资的能力也越高，只要在它的官道上逗留两天，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城市有多繁华，以及商机有多少。若善于流的话，连城市需求最旺盛的商品都能分析出一二。

显然，这条赤水河就是西境最为重要的通要道。

而河道的繁忙也意味着，她在王都所见到的那些宣传，恐怕并不是罗兰陛下的自吹自擂。

短短时间内，就将西境整合为一座新城，并且常住和商业贸易已经超过了原来的王都，而如此不凡的王位继承者却有着不学无术，纨绔偏执的恶名……想到这些传闻，斯蒂尔对罗兰温布顿本愈发感到好起来。

“康拉德小姐，你又在看船吗？”房间门被推开，一位穿着华贵，模样英俊的褐发男子走了进来，“要不要出去透气，一直待在这里很无聊吧？”

“不用，这儿挺好的，”斯蒂尔直起身子，朝他点了点，“多谢你的款待。”

“哪儿的话，”他笑道，“能和你这样美丽的小姐同行才是我的幸运。”

类似的奉承斯蒂尔听得太多，不过她仍露出愉悦的回应道，“若没有你伸出援手，我恐怕就得与那些货物以及流民挤在一起了。”

“我当然无法坐视这样的况发生，”男子在她对面坐下，“没有一个宝石商会愿意让珠宝蒙尘。”

他便是永春号的主，来自王都的宝石商维克多。原先的船只被烧毁后，斯蒂尔很快从一前往西境的船只里挑中了这艘双桅大船。它并非客船，也不接受雇佣，而是属于维克多的私座驾，但对于北地珍珠来说，只要船主是男，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将自己扮演成一名前往西境寻找失散亲的北地贵族小姐，三言两语之下便让维克多心生怜悯，主动邀请她登上了永春号。比起普通的小型帆船和货船，永春号有着舒适的艉楼客舱，宽敞明亮不说，也没有常年奔波于水路所留存的木腐朽异味。甚至主还为她准备了两名仆从，连一枚金龙都没有收取。

当然，唯一的代价便是维克多会时不时上门来表示他的慷慨和关怀，不过这对于混迹贵族际圈得心应手的斯蒂尔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如果对方足够优秀的话，她还会享受驱使掌控对方的感觉。

“这些船虽然能无风自动，但终究是太简陋了一点，”维克多为自己倒了杯红茶，“我曾登上一艘明船仔细观察过，它行驶起来不光吵闹，还十分震颤……用来拖运货物不错，却不是长途旅行的好选择。”

“当然不会有永春号这么舒适，”斯蒂尔轻笑道，“不过我怎么感觉它们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以前西境并没有这样的船只吧？”

“你说的没错，它们就是一夜冒出来的，”维克多撇撇嘴，“我以前常跑长歌要塞，哪里有这种古怪的玩意，才过了一个冬天，它们就到处都是了。”

一个冬天就造出了二三十艘明船？斯蒂尔不由得大感惊讶，身为康德家族的继承者，她自然清楚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正因为大城市需要消化大批物资，因此其扩张受也限于物资的运输能力，而此类可以快速生产的无帆船只显然是扩大运力的极好工具——若能源源不断将王国各地的粮食和商品运抵西境，无冬城的扩展速度有可能会远远超出们的想象！

至于吵闹和震颤？那根本不值一提。

“对了，康拉德小姐，不要在意那些毫无美感的石船了，我这儿有些更有趣的东西，或许可以帮助你打发无聊的时间。”维克多招来一旁的侍，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后者点点，转身离开了房间。

“是什么？”

“能和你的美貌相称之物，”他得意道，“也是我的老本行。”

侍很快又回到了艉楼，还带来了一个颇为美的本子，维克多将其摊开在斯蒂尔面前，“不知你喜欢哪一款？”

羊皮纸上唯妙唯俏地绘制着许多璀璨晶石的图案，笔法细腻，色泽鲜明，连透明的光泽都跃于纸上，显然绘制图册的画师十分于此道。

“这是……宝石？”

“准确的说，是宝石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