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大全

生品种，所以才这样种。山东大花生作为优良品种，可不仅是籽大饱满，出油率高，还有一个对花生非常重要的特，那就是休眠期长。原始种的花生，休眠期很短，不等收获就在地里发芽，造成大量减产。山东大花生休眠期长，能够保证收回家里还不发芽。但相应的，为保证出苗率，种的时候就要泡种催芽。

正在这时，从庄的后面路上来了一个大汉，身长六尺开外，膀大腰圆，上戴了一顶荷叶巾，上衣敞开，露出铁疙瘩一般的肌。拽开大步，端的是虎虎生风，一看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到了众跟前，大汉道：“诸位大哥，这里庄上雇吗？”

徐昌看看徐平，带着询问的意思。

徐平小声道：“这个大汉，实在是生平仅见。都管问问他是什么来路，如果身家清白，就雇下来，多支两成工钱也不亏。”

徐昌走上前，对那道：“庄上自然雇，不过要身家清白。你是哪里氏？姓甚名谁？怎么来到这里的？”

大汉道：“小的高大全，原是京东济州郓城，因为家里遭灾，朝廷招了做厢军。原在五丈河上做漕运，后来转到群牧司牧马，就在这里淳泽监。因是朝廷关了这处牧马监，失了生计，一直在附近讨生活。听说这里庄主是原东京城里开酒楼的徐大官，一向好名声，特来投奔。”

徐昌沉吟道：“如果有作保，那便最好。”

高大全道：“这也使的。我有几个好兄弟，一个在附近有几十亩田，还有一个现在牛羊司做群，还有一个做估羊节级，还有一个做宰手，都是清白家，可以作保。”

徐昌转看徐平，徐平点了点，便对高大全道：“如此就好，我们庄上正缺用。只要你不惜力气，我们庄主自然慷慨，吃住都在庄里，每月工钱一贯文省。如果你真能当大用，给你一贯足钱也有可能。”

听见这话，周围站着的几个庄客便就喧闹起来。他们的工钱都是一月七百文足，是这附近的公道价格。这大汉却有一贯省，那就是七百七十文足钱，整整多出了七十文，而且还有可能得一贯足钱，那就多三百文了。

说起钱徐平就觉得蛋痛，宋朝的钱分省足两种说法。钱倒是一样的钱，不过如果不特别说是足钱，那就是省，意思是告诉你一百文，但实际上只有七十七文。这是官价，不同行业还有不同的省法，简直反类。

孙七郎拄着锄叹了气：“可惜诸位没有这大汉的好筋骨。”

众看看高大全浑身的腱子，再看看自己，便闭上了嘴。

高大全却犹豫了一会，对徐昌道：“办给的价钱自然公道，小的没有话说。不过我自小是个大肚皮，饭量比平常大，这话却要说在前面。”

徐平笑道：“只要不是吃了不活，谁怕你饭量大！”

徐昌给高大全介绍：“这是我们小官，你撞见也是你的福气。既然这样说，那便定下来，明天一起去办契约。”

高大全忙给徐平行礼。

徐平摆了摆手，看看他一身肌，转转眼珠道：“看你力气不小，不知道活怎样。我这里种了两行落花生，正要浇水，就由你来如何？”

高大全便对徐昌叉手：“劳烦办给小的寻一副水桶来，这一路走得兴起，正好活动活动手脚。”

徐昌笑笑，让到庄里挑水桶出来。

徐平看着徐昌，心里却有些郁闷。

要说这宋朝的仆，可没有后世清朝自称才的觉悟，他们都是雇来，按时结工钱的，一样是国家的编户齐民，另立版籍，称作客户。虽然在雇佣期间，主仆身份有别，比如主犯了法，只要不是谋逆这种大罪，仆不能告。比如主打仆，和仆打主，法律上那是大大有别。但从根本上来说，一样都是良民，不爽了也可以不，所以庄里的庄客对徐平并不是毕恭毕敬，活吃饭拿钱，如此而已。

至于说此时地多少，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愿意做庄客，而不是自己去开垦田地做自耕农，原因也很复杂。大的无非两条：一是没有农具，租赁农具就有很多不便；再一个就是这客户的身份。虽然是良民，但客户按宋朝律法不税，基本不服役，这好处就大了，要知道在这役上，多少倾家产。

按照宋朝的规矩，客户是只有浮财，没有固定资产的。有固定资产就要税，而只要你哪怕一文钱的锐，那就成了主户，税赋之外，还要承担差役。对于下层民众来说，差役是一个可怕的负担，弄不好就把小命搭进去。在大宋朝，官家的差事不是那么好的，秀秀家就是一个例子。

而像徐昌这种有点身份的仆，那就更不得了了。从称呼就能看出来，都管办，这可都是官称，而且是不小的官的称呼。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那是没到宋朝，在我大宋，宰相家看门的怎么能称七品官？他们一向都是比自己家主高上那么一两级的。主是郎中，那么怎么也得称呼他们尚书，主做了尚书，那司徒太傅就可着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