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酒鬼亭

寒风低声在呼啸，半绿半黄的柳枝在萧瑟的秋风中飞舞，已经没有了一个月前的勃勃生机。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天色沉，三三两两地偶尔就会撒下几个雨点来。极目望去，金水河上也只有那么三两艘船只，在泛着凉意的河水上飘。

徐平斜靠在“酒鬼亭”的柱子上，身旁一根鱼竿远远地伸向金水河里，鱼线在秋风中若隐若现。徐平没有看鱼竿，而是转身看着亭子内，样子懒洋洋的，不时剥一颗花生丢进嘴里。

亭子里有两个在喝酒，都是正当壮年，三十许岁的年纪。

两中间一个石桌，桌上一坛酒，摆着几盘花生蚕豆一类的小菜。桌子旁边是一个小巧的煤球炉，上面放了一个小铁锅，里面煮着些豆皮海带之类的热菜。只是喝酒的两却没有拿筷子，两手只是端着酒碗，互相看着，也不说话，示意一下，一小碗白酒就了下肚。

靠河边的这一个就是石延年。自然喝了李端懿带去的白酒，便就上了这味道，有了空闲便骑马来到这里喝酒。酒的禁令在，石延年也还没有后来那么大的名声，没给他特权，酒瘾犯了只好跑几十里路过来。

几种酒都由石延年取了名字，但最便宜的一种他却用了徐平起的名字，取名为“酒鬼”，意思是这才是真正的酒鬼喝的酒。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徐平在前成听过名字的物，也特别优待他。因为棚里子都是船工苦力，他这个读书在里面有些尴尬，便在河边特意建了这个亭子，作为清静的雅座。

亭上“酒鬼亭”三字是石延年手书，还在旁边写了一副对联：“来皆醉鬼，攒酒去黄泉”。

徐平也不明白这哪来那么大戾气，鬼仙这些常挂嘴边。还好这种戾气融进了儒家的君子之风里，格并不戾，而是别有一番味道。

石延年格粗豪，为不拘小节，三教九流都有结，并不因为的身份高低而另眼看待。来的此数多了，与徐平也熟识起来，并不因为徐平是商贾之家的儿子瞧不上他，两有时候也喝上两杯。

这是个真正的酒鬼，徐平的酒量只是一般，酒胆再大也不敢与他真正喝酒，只能偶尔陪一下。

另一个是石延年的一个朋友刘潜，也以能喝出名。

刘潜是京东，任期到了，来京城选缺。想选个离家近的照顾老母，蹉跎了几个月才终于等到了蓬莱知县出缺，好不容易拿下来，将要起程赴任，石延年特意带他来这里喝酒为他送行。

宋朝官员的选缺很有意思。审官院会把出缺的职务张榜公布出来，任职条件一一写明，符合条件的官员便根据榜上的内容写状毛遂自荐。热门的职务往往是许多争抢，条件差不多的时候就看各的关系和金钱手段了。至于那些冷门的职务和地方，经常出现数月甚至几年都没理睬的况，审官院便会把要求降低，还没理睬就再降，有特别不让待见的就会降无可降还是挂在那里。比如广南西路地方，很多知县都无愿去，空缺极多。宋朝一般不允许官员在自己家乡任职，惟有广西例外，而且乡贡进士当知县就算身份高的了。

石延年为刘潜摆送行酒，也邀请徐平上桌喝一杯，徐平无论如何也不肯，宁愿就这么在一边看着。

这两太能喝了。

他们喝的是最低一等的“酒鬼”，因为石延年没多少钱，以他的酒量喝好酒把俸禄全花了也不能喝个尽兴。

酒一上桌，两先是连十碗，说几句话，什么兄弟谊全在几句话内说完。之后就是喝，一碗连一碗，连话都没一句，就不要说吃菜了。

还好现在卖白酒用的碗是徐平托桑怿在汝州定制的，一色的汝瓷小碗，如果还用原来的大碗，这两个酒鬼也扛不住。

徐平在一边给这两个数着，现在已经喝了十二碗了，每都已经是一斤多下肚，还都面不改色。

见两又倒酒，徐平道：“两位官不要喝，也吃点菜。”

石延年看看徐平答道：“小主这话说得差了，菜哪有酒好。把菜吃下肚，就占得酒没地方放了。”

徐平实在理解不了这种醉鬼的逻辑，只是摇：“酒菜酒菜，原就是不能分家的，只吃一样都没意思。要是觉得桌上的不合味，我去给你们取一盘羊来，天气冷了暖暖身子。官是老主顾，算我送你们的。”

石延年笑道：“要吃羊，我们在京城里有多少吃不了？来你这里就是要喝酒。小主有心，拿瓶好酒来给我们吃。”

徐平是不在意这些的，但徐正是生意算账仔细，一码是一码。再说酒铺都是主管陆攀管着，每天都要给徐正账的，徐平也不好拿。但石延年说出了，徐平便不好意思回绝，好不容易结个历史名，几瓶酒算什么。

回到酒铺，徐平拿了两瓶二升装的高粱大曲，又从煮着的大铁锅里取了两块红烧，用个盘子装了。为了不使陆攀为难，徐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