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秦二

，全靠主店里照顾，赏饭吃。”

见徐平也不想多聊，便弯腰担着酒桶，向徐平和陆攀告辞。

徐平坐到一个煤球炉边烤着火，看着秦怀亮担着酒桶一脚高一脚低地向自己家小店行去。

寒风吹着他的衣角，卷着枯叶从他耳边刮过。在这料峭的天地中，这个身影孤单而瘦小，显得有一些凄凉。

事真地跟这个有关系？

徐平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前世受的教育，几十年都在讲述一个道理，穷都是应该受到照顾的，他们有太多太多的无耐。虽然真正工作之后，符合这个道理的事见得太少，但年轻总有一个理想，如果我坐到了什么位置，定会让天下不再有孤寒。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是几千来落魄文的理想，又总是被坐上高位的文们所遗忘。徐平前世是个落魄的小物，在心底处还是保存了这份理想，虽然工作中农民兄弟也给了他无数的不愉快，这种朴素的感还是没有被磨灭。即使到了这个世界，他也天然对穷有一种亲近感，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要站到穷的对立面。

然而理想终究是幻想，感也终究是一时的感动，如果秦怀亮真地卷了烧炼白银的团伙中，徐平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去原谅。

正在徐平坐在那里瞎想，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的时候，桑怿骑着一毛驴来到了酒棚外面。

下了毛驴，让小厮牵去拴住，桑怿来徐平身边，问他：“小庄主，今天有没有什么消息？”

徐平摇摇，又点点：“开旅店的那个秦二，倒真是有些可疑。”

桑怿叹气：“那我们多注意他一些，其他地方都没消息。”

桑怿这些天都是到附近的金银铺去打听，看哪家收到过药银，追查线索。

此时白银不是通用货币，一般来说都是要到金银铺兑换铜钱使用，不会直接拿出去买东西。那伙炼出药银来，应该要与金银铺打道才对，除非他们有大宗易的渠道销赃。

宋朝的货币很混，各地经常有钱禁，别说带着大量铜钱路上不方便，官府一般也不允许，以免造成铜钱在地方流通的不均匀，更不用说有的地方使用的是铁钱。商的大宗易，都是到三司属下的解铺用现钱换票据，到了地方上再换成通用的钱币，因为有旨意严令各地必须当天兑换，这也还方便。但对于其他身份的想带大量财富远行，就要靠金银了。

如果让徐平选择一个最合适的销赃方法，那就是同做边境贸易的商合伙，偷偷把药银销到境外去，这种方法最安全。

可徐平和桑怿查了这么多子，却没有现丝毫这方面的迹象。

在炉边烤了一会火，两又换了一些看法，桑怿道：“天色不早了，小庄主回庄子去吧，明天我在这里守着这就好了。”

徐平却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自己不应该走，对桑怿道：“今天不回去了，我歇在爹娘那里，同你一起在这里守一夜。”

看看外面的天色，雨还是没有下下来，风却越来越大了，刮得枯枝败叶到处飞舞。

桑怿便没有再劝徐平，这种天气路上也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