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摆摊

第二天一大早，徐平就来到白糖铺子里，带着郑天林、刘小乙和几个小厮把库里的陈茶搬到了路边。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店门前几步远的范围内还是可以摆摊的，白糖没有摆出来的必要，全部都摆上了茶叶，高高堆起像一堵墙。

此时的茶基本分为团茶和散茶，团茶价高，铺子里领回来的就都是团茶。徐平看了印记，有的已经在库里放了近十年了。虽然同是茶饼，团茶可不是普洱，放久了就烂掉了，散发着一浓烈的霉味，哪里还能。

太阳升起，汴河边的大路上渐渐多了起来。此时正是春天，开封城里百姓有沿河看柳的习惯，没事就走到这条路上来。

有看见了铺子里摆出来的茶叶，便高声调笑：“主家，你这里摆的是砖吗？盖房子却还嫌酥了些！”

郑天林道：“不要胡说，这是无为军上好团茶，六十八文一斤，三司官库里出来的凭由，童叟无欺！”

一边说着，一边把抄好的纸条分别挂到相应的茶堆上。由于收到的茶太多，店的门前摆不下，徐平便只让把那些所谓的上品好茶搬出来。这些茶价钱最贵，但一样也都腐烂得不能用了。

开封城里的闲汉多，要不了多久铺子前面就挤满了，指着那堆茶指指点点。此时消息已经传开，都知道这铺子是被三司给坑了，在这里出气。不过大家都是看个热闹，并没有往其它地方去想。

徐平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就在不远的州桥上每天来来往往多少政府大员，这事要不了多久就能传遍开封城。此时的们还是朴实，被欺负得狠了去敲登闻鼓的就有，想这种歪门邪道抗争的就少了。

正在大家围观得热闹，突然从茶堆里跑出来几个老鼠，吱吱叫叫着钻进了群。群里有眷，立即响起几声凄厉的尖叫声。

一个闲汉道：“你这里卖的茶，还是有老鼠的？”

刘小乙正儿八经地道：“不要小看这窝老鼠，可都是三司库里的，平时不知吃了多少好东西！我们搬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把它们吓跑了，要知道以后再也没有地方找到这么金贵的老鼠。谁知道被你们一叫，全都吓跑了。这可如何是好？主家问起来我不好待！”

众哄然大笑。

看看快接近中午，越聚越多。徐平有点倦了，便想找个地方坐着喝茶。正绕过群，正与石延年撞上。

见过了礼，徐平问石延年：“石兄这是要去哪里？”

石延年叹气：“正是来找你。那边有个茶铺，我们过去坐着说话。”

这茶铺正临着汴河，五六张桌子也都净整洁。徐平和石延年坐了，随便要了两样果子吃着。

喝茶，石延年才问：“兄弟，你在铺子前摆出那么大阵仗要什么？”

徐平笑笑：“原来这事！年前我铺子里卖了两万斤白糖给宫里，结果一文现钱都没见到，只是拉回来这一堆烂茶！天气好，我拿出来晒晒。”

石延年道：“你不知道，今天好几位相公退朝经过州桥时都见到你这里在闹，想必大多都已经差来把事问清楚了。张相公因为我们两个友善，特意让我来问问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隐。”

徐平见石延年说得认真，也不好再调笑，便对他说：“我们自己，就对你实话说了吧。为了这一笔钱，我爹已经病倒在床，几天不能下地了。我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这样做，哪位贵看见帮一把也就好了。”

“现在是满天下的贵都看见了，不用出今天，连皇上太后也都就知道了。你倒真会选地方，一半的朝臣都要从州桥这里走，想不看见都难。”

石延年只是苦笑着摇。他的层次太低，并不能了解最上层那些官员的想法，但可以肯定是会被一些做文章。张知白在宰执里算是孤家寡，无党无派的，反而没什么其他心思，让他来问问是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徐平却不在乎，自己遵纪守法，摆摊卖东西而已。至于哪些会利用这件事攻击政敌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却说马季良罢了朝，到官署里处理了一些杂事，便回到自己在京城的家里。他家里有钱，现在官也不小了，在内城有自己的宅第。

刚刚换上常服，正要叫茶，却见一个贴身仆过来，见过了礼对他道：“官，州桥那里出了事，你有没有听说？”

马季良一愣，才坐下来慢吞吞地道：“什么事？说给我听。”

仆道：“官还记得徐家在州桥附近与李防御家合开了一家白糖铺子吗？他们年前卖了两万斤白糖给宫里，结果前几天却只收到了一堆烂茶，一文钱也没有见到，正在那里闹呢！”

马季良皱了皱眉：“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仆顿了一下才道：“官，他们的茶全是从三司的库里出来的，可都是归官管着。现在满开封城传遍了，说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