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忠州

黄天彪嘟囔一声，随着众一起钻出山林，沿着山间小路，向前急行。

申峒城外，忠州兵已经停止了攻击，正在城外埋锅做饭。半天进攻，双方都没死几个，只是把城外弄得一片狼籍。地上散着箭矢竹枪，数十根大竹在护城河里上下漂浮。

这些毕竟不是职业军队，组织极差，顺风仗打起来还行，这种正面攻坚委实难为他们了，没有趁逃跑就不错了。

叫过几个贴身亲兵，黄承祥道：“你们带几十个，到附近的村子去看看，弄些鸭牛之类的来下酒！”

几高声应诺，带飞一般地去了。

这周围很多村子与申峒的并不亲近，没有躲到城寨去，却是遭了殃。

直到太阳滑过中天，躲过了暑气，黄承祥才又重整马，准备攻城。

这样械斗一般的战事山里早已习惯，一天两天打不完。反正这附近的气候炎热，晚上打累了随便用茅搭个屋子就能过夜，也没有宿营扎寨的麻烦。

黄承祥正在组织马，一个亲兵飞马来报：“知州，大事不好，那边古万寨的兵马过来了！”

黄承祥一怔：“他们来做什么？”

山里蛮争斗，官府一向都不手，从黄承祥记事起就是这样了，怎么这次古万寨会派来？那里有多半指挥三百多厢军，弹压一州一峒是足够的。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黄承祥早已忘记得罪徐平和曹克明犯了忌讳，以为那件事早已经过去，万没想到邕州官府会惦记上他。

实际上自太宗时候征趾失利，朝廷多少年都不手蛮事务，他们也已经习惯了无视朝廷兵马的存在，各个首领之间打得热热闹闹。

历史上这片地区真正纳邕州官府管治，要等到狄青征侬智高叛，把各土酋治下户和家丁纳编户，直接归官府掌握。这也是为什么在徐平前世，这一带的家谱大多追溯到狄青征南，自己祖上是军中某某，原籍北方某个地方，随大军来到这里。随着狄青的到来，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进了一个新的时代。

黄承祥却嗅不到这时代的气息，摸不着脑，对身边一个亲兵道：“你上前去问一问，古万寨兵马来这里要什么？”

那亲兵应诺，骑马出去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跑了回来，带着哭音道：“知州，不用去问了，那边已经布好阵势，向我们压了过来！”

正在这时，黄承祥来的路上，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浓浓的烟雾从山林里拔地而起，聚在空中久久不散。

远处传来隐隐的战鼓声，古万寨的兵马慢慢向这里压了过来。伴随着鼓声，申峒城寨传出震天欢呼。

申承荣在寨楼上高声喊道：“黄承祥，我说你到我这里来作死，你还跟我嘴硬！现在朝廷兵马到了，看你跑哪里去！”

黄承祥心中一阵烦躁，想不清楚事怎么会到这一步。这周围土州土县，他欺负了也有十几年了，还没碰到过官兵直接涉。这个时候才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跟徐平那里的冲突，心虚起来，不敢正面冲突。

看着来路山上的浓烟，对身边亲兵喝道：“也不知那里又出了什么意外，罢了，我们先回忠州，改再来寻这里的麻烦！”

亲兵道：“刚才那样大的响动，莫不是路上出了意外？如果不能过去，我们可就进退不得，麻烦大了！不如换一条路，绕到罗阳县回忠州，保险些。”

“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敢从罗阳县走？龙困浅滩被虾戏，小心罗阳县跟申峒合起来把我们留在那里！老实顺原路回去！”

黄承祥带离去，古万寨兵马并没有追赶，只是远远迫，让他们从容离开申峒地盘，解了申峒之围。

徐平坐在厅里，听着各路探马报回来的消息。

申峒解围，黄承祥走到半路发现惟一的隘被炸毁，几百也不敢钻进山林，重新又折回去，被古万寨和申峒兵马堵住，乘冲杀，死于军之中。带出去的马，除少部分进了山林不知去向，大多被申峒和罗阳县瓜分。是大山里的财富，两地土酋发了一笔横财。

徐平并不关心黄承祥的结局，他的命运早已注定，徐平关心的是忠州，他要弄清楚那里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直到第二天傍晚，忠州的消息才传来。

曹克明派出的亲兵见徐平，行礼之后道：“通判，知州已经带攻忠州，几十伤亡，并无大的损失。不过城之前，忠州知州之子黄从贵卷了忠州库里的宝贝，带几十个随从逃出城去，向迁隆峒方向去了。”

徐平不由皱起眉，问道：“怎么会他跑了？那黄从富呢？”

亲兵苦笑着摇：“他们父子，唉，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进城，只怕连命都保不住。现在都一身伤，歇在那里。”

徐平腾地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这个废物，到了这个时候还被欺负！要他何用！你连夜回去告诉曹知州，我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