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京城故人

天圣八年三月，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这两年邕州政通和，市井见繁荣，百姓手里也宽裕起来，乘着风和丽的子，都呼朋引伴，到处游玩。

徐平没有这个福气，他还从来没像这段时间这么忙。

朝廷对邕州要留广西更戍厢军的奏章年前就已经批复，竟然全部照准。徐平和曹克明啧啧称，两聚在一起讨论了好几次，枢密院到底被三司灌了什么迷汤，竟然如此通达理。奈何京城远在万里外，两也讨论不出个结果。

随着这道奏章，紧接着有中书台旨，在邕州设蔗糖务，驻太平寨。所有更戍厢军全隶蔗糖务，在本州不赋税。户籍则隶州县，各种官司纠纷也归州县管辖。邕州通判徐平兼提举蔗糖务，同时兼提举邕州坑冶事。

这道旨意对徐平无所谓，本来这就是他的活，但是却把邕州地方坑惨了。这么多吃在邕州，住在邕州，常事务还要州县管理，常处理的政务翻了一倍不止，却收不到钱粮赋税，政绩考核上显示不出来，从州到县里不少地方官在背地里骂娘。

最后还是徐平出来和稀泥，商税由邕州征收，包括运出去的蔗糖，邕州地方也抽过税，每千文抽二十文，才算把事平定下来。

蔗糖务的设立不是为了多给徐平一份俸禄，而是把这一大份利益直接掌握到三司手里，绕开地方行政系统。这是三司的惯常做法，各地的茶务、盐务无不如此。虽然从理论上说，地方上除公使库外，其他钱粮都属于三司掌控，但到底隔了一层，哪有这样直接从财政到事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来得爽快。

为了筹建蔗糖务，这几个月徐平太平寨和如和县两跑，还要安排两千多退役厢军的食宿，未来的规划，忙得脚底朝天。

这天上午，徐平呆在房里画未来太平寨附近的规划图。画图徐平已经用上了铅笔，定稿后用钢笔描图。

制作铅笔遇到的麻烦不多，把石墨研成，用黄泥代替以前用的胶，再制作笔杆，并没有什么特别困难的地方。钢笔就不同了，徐平费了许多时间，才在两个月前完成。

钢笔难不是难在笔尖，铁片手工打制再热处理磨只是费时间多一些，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钢笔难在用的墨水，因为本来原理是用的体的毛细作用，普通毛笔用的墨水是不适用的，堵得太利害，不能流畅地书写。还是徐平想起前世的蓝黑墨水，知道那是用的铁氧化变黑的原理，才算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奈何铁的化合物好找，配合的酸却难找，徐平只隐约记得墨水里用的是鞣酸，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反正各种植物染料一直试，最终发现土用来染布的五倍子汁合用，才算制出了蓝黑墨水，钢笔真正能用了。

没有流畅的墨水，无论是竹笔、木笔还是鹅毛笔，书写起来都相当麻烦，不是断断续续，就是一大滩墨，非专业员很难掌握。明白了这一点，徐平也就知道了为什么中国古代毛笔牢牢占住主导地位，不是因为毛笔好用，而因为纸笔墨配合起来，毛笔与其他各种五花八门的笔比较起来是最合适的。而一旦有了流畅的墨水，比如蓝黑墨水，再配合光滑的纸张，硬笔就比毛笔好用了。

书房里，徐平仔细描好了一张规划图，工整写上各种标注，直起腰来伸了个懒腰，长出了一气。

一边坐着百无聊赖的秀秀急忙端上茶来，歪看了那图几眼，嘟囔一句：“官画的东西越来越古怪，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徐平笑道：“你一个小孩，哪里会知道这些？你只管学着画些花花，鸳鸯凤凰就好了，不需要学这个。”

秀秀叹了气：“前些子段姐姐还教我画画来着，这两天她都不知道忙些什么，也不教我了。”

“她有许多事做，哪里像你一样天天闲得慌？我让你帮着她校书，你了没两天又不了，做事没个长。”

秀秀有些委屈：“怎么是我不？那些书我都没读过，怎么去校对？官原来说教我写字的，结果也没正经教我读过几本书。”

徐平摇摇，也懒得跟她斗嘴。

自从上次高大全提醒，徐平才发现秀秀的生活确实无聊了些，便像以前在中原一样，自己的杂事还是给秀秀打理，没事在书房陪着自己解解闷，省得她百无聊赖胡想瞎想。

喝过了茶，徐平正想接着做太平寨那边的规划，谭虎却到了门，报告说有在外面求见，说是徐平在京城的故。

徐平愣了一下，自己在京城的熟当然很多，但却想不起有哪一个会来岭南看自己，前些子也没有信来。

怔了一会，才对谭虎道：“你先把客让到客厅里，我马上就来。”

伺候着徐平洗手，秀秀好地问：“官，哪个会来这里看我们？你说会不是徐主管，家里可就他最闲。”

徐平道：“再闲能有你闲？再者说了，他要是来能不先寄封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