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刘员外

近禁止易的主要有三项，钢铁、煤油和火药，这三样都是战略物资，徐平知道中间的厉害，实行严格的配额供应。

火药禁得尤其严，不许民间使用。高大全手下有一支专门的队伍，所有需要火药的场合都由这些作，从领取、使用、销账都有严格监管，民间完全没有接触到的渠道。

钢铁和煤油是军民两用，监管就松得多，对使用的商家户限定配额，按月领取，不定时抽查，出了纰漏的商户重罚。这种监管方式是防不住民间走私的，徐平自己也明白，他只能限制流出去的数量。一是加大走私的成本，抽查和重罚都是基于这个考虑，再一个就是从总量上控制。无数民户商家使用这些东西，看起来杂无章，其实是有统计规律可循的。徐平前世的技术专业本身就依赖统计学，虽然与社会学的统计不同，但基本道理相通。通过对统计数据的分析，把走私出去的数量控制在一个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刘大虎三开的这两家店，现在主要是做走私煤油的生意，这东西的用途很多，单单是照明在外面就是供不应求，利润惊。

不过走私的生意与刘大虎几没有关系，他们赚的是店铺正当营业的收，这也是方主管和姚主管答应给他们的报酬。

提着鲤鱼，刘大虎钻出群，快步跑到江边码，远远就看见站在船的高大全，忙使劲地向他招手。

高大全低想着心事，并没有看见刘大虎，让刘大虎颇为失望，热却是丝毫不减，手摇得更加快了。

徐平出面，把高大全和刘小妹的亲事定下来，婚期在下月六二十六。高大全满心欢喜，被几个老兄弟拉着灌了好几天的酒，昨天才算清静下来，休息了一天。今天没什么事，便过江来看看刘大虎。

这位刘小妹的嫡亲哥哥自从忠州换了主，便像很多忠州土一样走出了大山，打听到妹妹的消息，死皮赖脸地跟在周围，再不离开。刘小妹被这位哥哥害过两次，两次都差点丢了命，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这些时间两从没见过面。但刘小妹子善良，心底处还是忘不了血亲，只是强自忍住罢了。高大全知道刘小妹的心思，主动担起了照顾刘大虎的责任。

渡船一靠岸，刘大虎飞一般地挤上前来，到高大全面前叫道：“办，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江来？”

高大全顺着声音看见刘大虎，勉强挤出个笑容：“我有事要与你商量，刚好今天有空闲，便过江来看看。”

“好，好，快随我回家里去！”刘大虎上来亲热地拉着高大全的袖子，举了举手中的鲤鱼，“今天一大早我就听见喜鹊叫，知道家里要来贵，特意出来寻了这尾大鲤鱼，回去让丘娘子烧了我们下酒！”

高大全心中暗叹了气，随着刘大虎上了岸。

自己这个大舅子是个什么高大全当然清楚，也明白他结自己不过是借自己的权势，但有刘小妹在中间，高大全也只有耐心与他周旋。他也想过给刘大虎在提举司安排个正经营生，可只做了一天，刘大虎就因为喝酒赌钱惹出大祸，徐平全看他的面子才没把刘大虎打个半死。经过了那件事高大全便死了心，听刘小妹的主意让刘大虎在江这边胡混，自己不时接济一下，也让别卖个脸面，让刘大虎有吃有喝也就罢了，其他的事懒得再管。

上了岸，走不多远就到了客栈前，刘大虎一踏进店门，就高声喊道：“姚主管，提举司的高办来看我，你烧几个好菜，再找几瓶好酒送到后院来，我们两个要好好喝上两杯！”

姚主管听见声音，从里面快步出来，向高大全行礼：“难得办有闲，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快点里面请！店里刚好有送来几只竹，我让厨子收拾了一会送到后院去。一会有闲，我也去与办喝两杯。”

高大全点：“主管有心了，在下叨挠。”

“办客气，你这种贵客我们可是求都求不来，以后多走动。”

姚主管一边说着，一边把高大全让到里面。

刘大虎手里提着大鲤鱼，在前面领路，兴奋得浑身都抖起来。以他的品，大家还当他是个物看，全靠了高大全在后边撑腰。高大全每来一次，他刘大虎的脸面便涨上一分，接待高大全是他最要紧的事。

姚主管满脸堆笑，目送着两穿过厅堂，走进后院。

直到等到两的身影看不见了，姚主管的面色才沉下来，招手叫过来一个小厮，低声吩咐：“你去码边的货场，请方主管来店里，就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让住，让他务必过来，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