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羁的黄河

州，怎么听起来灾比那些州县还重？”

孙二郎道：“官有所不知，我们那里的地往年都是靠着黄河水灌溉的，今年因为天旱河道北滚，黄河南岸离着广武山有近十里远，往年可都是贴着山脚下的。地里没有水浇，再加上天旱，可不就是比其他地方遭灾都重！”

自三门到白波黄河都是在山间穿行，河道狭窄，水流湍急，一过白波河道突然变宽，水流平缓下来，便极易淤积泥沙。再加上地球自转的力量，河水啃啮北岸，在南岸留下大片泥沙堆积的河滩。从外面看起来，便是黄河从中游以下，河道自然地向北翻滚，变幻不定。由此造成的水患决堤很多，修护起来也特别困难。

江北为阳，江南为，河县在唐朝时候还叫河阳，孟州为河阳三城节度便是由此而来。到了如今，却成了河县，河道变幻不定的程度可以想见。

徐平暗暗点了点，知道这孩子说的不错。这个年代又没有抽水机，单靠着力取水怎么能够抵挡住这等天灾。河道变动如此之大，就连水车也失去了作用。

突然之间，徐平一下想起了什么，身子猛地直坐起来，看着堂前的孙二郎，高声问道：“你刚才可是说黄河水道北滚，已经离着广武山有十里之远？”

徐平的声音突然提高，把周围的都吓了一跳，堂下的孙二郎更是心惊胆战，颤抖着声音答道：“回官，小的刚才是这样说的。”

“此话可是当真？一年之间，河道就北去十里，这等大变可是瞒不了。我身在三司，怎么从来没有听见地方州县报上来过？”

孙二郎见一直和颜悦色的徐平突然脸色大变，不由心慌，小声道：“河水又不是一天退下去的，每天退一点，很多看了都不在意，想来官也是疏忽了。”

听了这话，徐平脸色晴不定，想了一会，问身边的：“谁知道那段黄河现在到底如何？广武山上段在氾水县，下段在河县，有熟悉那两个县的没有？”

那种偏僻小县有谁知道详？作为新上任的户部副使，王沿也就是临出发前看了一点公文，才知道河南府有地方遭灾，具体的况他也说不清楚。至于其他的，就更加没有关心这些事了。

见没有回答，王沿小声对徐平道：“徐副使也觉得这孩子说的话不实？依我看来，很多贼就是利用官府不会怀疑孩子，用他们做眼线，不如拿下详细审问！”

徐平摆了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到了其他的事。”

这次出来是巡视河道，不是御史出巡，有转运使在也不到其他官员管京西路的这些事。徐平本不想节外生枝，要审案有地方官府去做，怎么也不到自己。

想了好一会，徐平才道：“我们明天就到中牟县，具体况如何，到了县里一查公文便就知道。这三个，还有这个孩子，一起带上，到了中牟再说！”

说完，摆了摆手，让把他们带下去。

大家散去，不一会官厅里就只剩下徐平和王沿及几个随从。

见事一下就这么算了，王沿不由有些傻眼。官员最上心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案子，一旦了就是自己的功绩。至于巡视河道，除非确定可以开河，到时候还得是自己主持，才能捞点功劳在身上，那都是说不准的事。

有这么一件功劳放在眼前，结果就这么被徐平轻轻放了过去，王沿越想越是有些不甘心，对徐平道：“徐副使，我们这次虽然说是出来巡视河道，可渠能不能开要不要开还在两可之间，有要劫夺三司货物却就在眼前。为今之计，当然是要先把眼前的案子审理清楚，巡视河道又不急在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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