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穷人当家

鸿沟边的歪脖子松树下，一个公吏双手展开榜文高声诵读，身边一边一个手按腰刀的差役，一脸警惕地看着围上来的窑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阿木随着黎二叔来到群处，站在那里静静倾听。

过了一会，阿木小声问道：“黎二叔，那个公在那里吚吚呀呀说些什么？貌似是说这窑场收归了官办，但官府不派来管了？”

“不错，官府要我们自己管，不派来了。”

“为什么呀？不派来，哪个还肯卖力活？谁发工钱啊？”

黎二叔拍了拍阿木的肩膀：“因为这窑太小，按照平常赚的钱，根本就养活不了几个官府派来的公。再加上请主管，杂七杂八，又处在山里，忙来忙去只怕官府也没什么利钱。他们不派来，便要我们自己管，按时税，有了利钱与官府对半平分。这样一来，官府好坏还有些钱账。”

阿木听了不由就笑了起来：“哪个官想出来这个主意，好大的心！官面上不派个主管来看着，哪个还肯卖力活！就是赚了钱，又怎么会分给他们？想出这个主意来的官真是好笑，雇活还不派看着！”

黎二叔的表严肃，对阿木道：“不卖力活，你吃什么？喝什么？哪里来的钱买衣服穿？多说一句，真有了钱到自己手里，必然会有想办法。”

阿木连连摇，只是不信：“二叔，我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听说不是自己家的活计，没看着还卖力的。那样的，不是傻子吗？”

“傻子？如果让傻子得好处，很多都会做傻子的。笑话别傻，只是觉得自己能够赚傻子的便宜罢了。阿木，我跟你说，若是按照榜文里说的，想出这主意的官可是不傻。若是我们想保住在这里的饭碗，便只有按他说的做。而一旦按照榜文里说的做了，官府是怎么都不会亏的，如果搞得好，只怕还有利钱赚。”

阿木似懂非懂，抬看着黎二叔道：“就算这是个好法子，可榜文里也说了，现在窑场要开起来，先要本钱买料买炭，要给不社的发工钱。我们这些都是两只手一张，身无余财，哪里去凑本钱去？”

“就是这一点，我想不明白。让我们这些苦哈哈的窑工向里面投本钱，若是身上有钱谁还会在这里卖傻力气啊！”

围在一起的窑工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觉得这不过是一个笑话。

穷苦家为了渡过难关，组会结社的事自古以来就有，但一个是做大了官府不容，再一个难关一过去能够正常过子了会社便就自然而然散了。能够长时间留下来的会社，大多都失去了互助的本来意义，成了有心计的利用高息敛财的工具，最终惹出无数麻烦，还要官府来收拾手尾。官府主动出面组织会社，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松树下面的公吏把榜文念了几遍，舌燥，便把榜文收了起来，高声道：“榜里说的你们都已经听明白了，如今本州通判和三司的副使正在沟对面的小村里。如果有想社的，这便站出来，到沟对面签字画押，让通判和副使做个证见！”

见没有回话，黎二叔排开众，上前道：“敢问一句，榜文里面说社的要开窑的本钱，可我们这些苦力，哪里来的闲钱？”

公吏打量了打量黎二，道：“官早就考虑到了这一节，你们没有本钱，一是可以向亲朋告贷，只要窑里的瓷器卖出去，自然有钱给你们拿去还账。”

听了这话，围着的窑工一起哈哈大笑。果然，果然，这法子还是来坑这些苦力的钱的。本来吗，只听说官府向百姓收钱，哪里有半点好处让平百姓白得？

公吏扫了众一眼，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又道：“二吗，如果你们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能够借来钱，可以挂在那里，从你们今后的工钱和分的利钱里面扣。至于重新开窑所需的本钱，官府自然会想办法，只要你们认账就行。”

听到这里，黎二高声道：“这样说来，就是一文钱都没有，也可以社了？”

“不错，不过账可是挂在那里，若是没还账就逃了，可是按欠钱不还论！”

黎二笑道：“这说哪里话，凭着力气就可以白白得到利钱，傻子不会逃！”

旁边的几个窑工见黎二问得详细，就有问他：“二哥，你问得这么仔细，莫不是有意参加这个什么合作社？”

“为什么不参加？我空有一身力气，如今一文钱不花，相当于有了些资产，窑生意好了自己还有利钱，这白送来的好处为什么不要？”

“你就不怕被坑了？”

“坑我什么？我就一个活，身无长物，有什么好让别惦记的？”

听了黎二的话，别想想也是，若是按照后面说的算起来，自己并不需要付出什么，而如果窑场赚了钱，还会分给自己？世间真有这样的好事？

那公吏早已经不耐烦，对众道：“有愿意参加的，早早站出来，到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