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麻烦看清楚

路边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扯着嗓子鸣叫，树下回避的百姓看着路中央的一行小声议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眼光里透着好厅。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张立和周不昧骑在马上，心轻松，看着路上的行，路边的风景。

可算是要回京了，这次出来惹了这么多事，估计回京之后王副使不会再让两跟在身边了，他们也乐得从此轻松。跟着这位副使，好处是没见到一点，每天还有做不完的烦心事。最要命的，跟着出京城，两不但没捞到好处，还搭上不少钱。

这如何忍？做这个差事，将来必定是没什么前途的，只想着赚点银钱攒下来以后养老，连钱都赚为到，这差事还有什么意思？

看看前面牛车上的王沿，张立和周不昧相视而笑。

王副使不想放两走也不行了，这次回京，估计他也不可能再留在三司。都不是三司的官员了，还凭什么占着三司的？

导丛后边，马上的徐平面无表，摇摇晃晃地想着心事。

孙沔到了汜水县后，与张大有粗粗地把涉案员审了一遍，确认王沿并没有直接牵扯到命官司，便就让相关等写了书状，画了花押。书状给了徐平一份，作为京回朝之后的证见，汜水县这里已经无碍，可以带队伍回京差了。

徐平心烦，还是对王沿回京之后会怎么做心里没底。这两天王沿都是一天到晚沉着个脸，也不说话，也不见，自己窝在住处生闷气。

徐平不怕得罪，也不怕别针对自己耍手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来有往针锋相对地对着就是了。但对一个疯子，心里还是犯嘀咕。

也不知道王沿现在清醒了没有，如果还是前两天的样子，话都说不明白，反驳他也不知要从何说起。朝堂上对上这么个，想起来都觉得大。

这一路上两位主官都各有心事，整个队伍也就没有生气，闷着赶路。因为心里面有事，到了白沙镇，徐平都没有折回家去看看，徐正和张三娘抱怨不已。

六月初三，徐平一行到了新郑门外。

奉旨出京城办事，回来的时候可不能直接进城，必须先到城外驿馆，办理各种相关的手续。登记完毕，还得写奏章，把此行的况大致说明，事办得如何，是成还是不成，完成任务没有，没完成的理由是什么，审请回京复命。如果奏章没有批下来而私自进城，监城门的官吏可不敢放，偷偷混进城里就是政治事件。

到了新郑门外的驿馆里，徐平到书房写了审请城奏事的奏章，用了官印，画了花押。本要叫个随从送去王沿那里，想了起，还是自己拿着到了王沿住处。

王沿坐在桌边，也不起身叙礼，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红红的眼睛盯着徐平。

这样子确实有些瘆，徐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拿着奏章道：“王副使，如今到了京城门外，我们也该差使了。这是审请进城复命的书状，你看一看，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用印画押吧。要赶着天黑前送进城去，最好明天早朝面对，要是一不小心耽搁了，说不好就拖到什么时候。”

王沿不说话，伸手接过书状，就摊在面前的桌子上，手一点一点把书状展开，却没有低，一直死死盯着徐平。

书状完全展开，王沿看也不看，直接从身上摸出官印来。

见王沿抬手就要盖下去，徐平忙道：“王副使，你最好还是看一看！”

王沿哪里理，听了这话就跟没听见一样，抬起手臂大印就向下落。

徐平重重叹了气：“你即使不看，也把书状放正了吧。这样反着，我看你手里的印却是正的，盖上去你让我怎么向城里面送？我就是送进去，你的印盖反了，你说银台司那里怎么办？我们的书状他是接还是不接？”

王沿听了这话，才低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书。脸上也没有什么表，顺手把书状在桌子上转了半圈，手中的印又要向下盖。

徐平只是摇叹气：“王副使，你要盖在书状的后。”

徐平实在很难描述自己此时的心，直娘贼，两出使，到了城外，竟然让正使写面对的书状。好，你脑子不清楚了，我写了，盖个印还有这么多花样！要不是已经到了家门外，徐平自己也是归心似箭，看看哪个来伺候你！

真是活见了鬼，当官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同僚。

王沿跟个木一样，出了这种丑竟然还是面无表。这才微微低，把书状在桌子上放正，用了自己的印，提起笔来画了花押。

看着印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狂字，徐平心里犯嘀咕，平时王沿的花押也没有这么凌，这次还真是写出花来。也不知道这奏章送进去，银台司那里认不认这个签名。

虽然花押五花八门，甚至还真有画朵花当自己个签名的，但正式的官方文书却不能如此随心所欲。做官的印不是随时带在身上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