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好借好还

夜幕降临，游园里杯觥错，热闹非常。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范仲淹有些失落，他没有想到自己和晏殊两个给欧阳修说，徐平还是没有领，而且对欧阳修的态度还更严厉了一些。按以前往的印象，徐平还是一个很好说话的，极少出现今天这样的况。只能说，这次欧阳修真地犯了徐平的忌讳。

以事论有什么错？治理国家，最重要的就是进贤退不肖，所用得。不先辨别清楚谁是君子，谁是小，又怎么能够选拔出合适的才来？

为臣者，先修己身，德才齐备，然后以道佐明君。如果只论事，依照事功奖惩升黜，怎么防止小窃居高位？论起做事的能力，最近几十年，又有几个比得上权相丁谓？按徐平的说法，几十年后岂不是又会出现“五鬼当政”的局面？

大丈夫以天下为己任，义之所在，虽千万吾往矣！内修己身，得圣之道，明天地之理，以大道佐明君，惠百姓，治国家，平天下，舍我其谁！

此为内圣而外王！

范仲淹评寇淮：“左右天子，天下谓之大忠”。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背后的意思非常明确。天子是明君，则以道辅佐，天子怯懦，国家存亡之际，大臣便就应当挺身而出，不惜左右天子，挽狂澜于既倒。这个时候，哪怕夺皇帝之权，也是大忠。

君子立朝堂之上，则天下大任担于自己的肩上，上正帝王，下正朝纲。对帝王唯唯诺诺，只知道阿谀奉承的，不但不是忠臣，还是大。尤其是下残百姓，上媚君王的，更是大之中的巨。以事论，这不是开了臣升迁的道路？而且这道路，还特别有利于小走。君子要坚持原则，自然就会得罪，怎么比得过欺下媚上的小？

要想要天下清明，开太平之盛世，最先要做的就是辨清谁是君子，谁是小！

范仲淹这次回到京城，就是认清了吕夷简是小权相，是当世之大，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赶出朝堂。唆使皇帝废皇后，天下伦常，还有比这更恶劣的吗？做出这种事来取媚帝王，巩固自己权位的，自然是小中的小！

吕夷简权倾朝野，党羽众多，要想论事把他扳倒，根本就是完不成的任务。惟一可行的，就是以迹论心，以事论，证明他是个卑鄙小，小岂能为宰相！

范仲淹不理解徐平，徐平同样不理解范仲淹。

内圣外王，你都明了大道，周悉天地阳之理了，做事还做不过别？那你这书都读到哪儿去了？以事论，谁来规定做什么事就代表什么想法？代表什么智商？还不是要跟讼棍一样从故纸堆里找例子，用案例去说服别？到了这个地步，天下不套才怪了。有御史台，有谏院，有各种各样的监察机构，有事说事，怕什么小当政会祸天下。要是都是君子，还要这些监察机构什么？他们就是分君子小的？

不出意外，坚持君子小党的，必然会把监察机构废掉。很简单啊，我堂堂君子当政，你那里说三道四，自然就是卑鄙小了。

治国先分君子小，这种想法听着很高尚，真用到实际中就是一笔糊涂账。老天都分不清楚，这世间哪个是君子，哪个是小，什么时候是君子，什么时候是小。

坚持这一点，那是认为自己站得比天高，看得比海远，自己的位子还在天之上。

蔡齐正当盛年，政事堂不久，要有一番作为的时候，对徐平庄里的一切特别感兴趣。从庄子的创建，到一步一步地发展，各种规划，什么都问。

徐平一一回答。他心里明白，蔡齐虽然久历州县，但自己庄子这么独特的，还从来没有见过。了解一番，对他自己处理政事也有好处。

李咨已经老了，只是在一边喝着果酒，偶尔嘴说一两句话。想当年，是自己出面收的徐平家里的白糖铺子，算是结下一个善缘。那时候的徐平只有十几岁，看着还有些生涩。不知不觉间，近十年过去，当年的青涩少年已经长成，如今可以与自己坐在一起，谈笑自若了。白云苍狗，世事沧海桑田。

夜色渐，因为第二天有事要做，并没有多喝。

徐平送几位宰执学士去歇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范仲淹与自己明显疏远了一些，心里也没有在意。欧阳修跟他关系近，心里还是感到不快吧。

这有什么办法？每个都有每个的坚持，何必分个对与错？

第二天一大早，徐平就到了游园里。新的客房都是建在这里，最开始建的院子已经显得杂，不适合有身份的客住了。

王拱辰和刘沆两个正站在荷花池边聊着闲天，见到徐平过来，急忙见礼。

徐平对王拱辰道：“好些子没见你了，昨天太多，也没有找你说话。这些子到东明可还做得惯？看看就到秋天，要收稻了。”

“还好，虽然有些小麻烦，总的来说营田务还算顺利。等到秋后，估摸着今年能有一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