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街上遇故人

得心痒难耐。作为当年一起跟杨景宗在街胡混的老兄弟，出身名声都极为不堪，全靠着杨景宗提拔，才能在皇城司里讨一饭吃。自己一身富贵，全在杨景宗一个身上。怎么跟杨太尉联络感？当然就是在一起喝酒赌钱找了，要做正经事，他们也做不来啊。

刘提辖向高大全叉手：“指挥，太尉做事自有分寸，饮两杯酒有什么？不过是举报蕃邦细作这种小事，太尉问一问就把放了，有什么打紧？你要进宫见驾，耽误不得，只管去好了。等到出来，说不定太尉已经问完了话，你们就可以团聚呢。”

高大全哪里会信这种话？他们这种武官也有自己的小圈子，不少经常跟杨景宗混在一起，哪里还不清楚他的为？若是他的心好了，倒也能够顺顺利利，但是心一个不好，之下，搞不好一条命就待了。

本来皇城司经常做见不得光的事，打死一个，随便找个借就敷衍过去了，你到哪里去说理？当年在邕州，徐平对陈老实和乔大一直都很照顾，这是当年太宗皇帝征趾时的老兵及其后代，徐平趾之后更加看重。真要是莫名其妙被个浑打死了，自己见了徐平怎么待？而且乔大这个，脑子也不清爽，十之要出事。

跟刘提辖说了几句，见他无论如何也不松，只是要带着走。那边同僚要在催促，天时不早，排班见驾是要凭运气的，越早去越好。

高大全无奈，只好先暂别了刘提辖和乔大，与同僚一起到皇宫去。

乔大哪里知道这些背后的弯弯绕戏，看着高大全骑马走远，对身边的兵丁吹嘘道：“看见没有？我说跟永宁侯相识，没有骗你们吧？这个高大全，在邕州的时候是永宁侯身边得力的办，我们那时候就相识，还一起打进了趾升龙府呢！”

几个兵丁喏喏连声，也不跟他分说，心里只骂乔大是个傻子。就他这个愣愣的脾气，到了杨太尉面前，哪里会管你什么永宁侯，先一顿棍子打下来。

甜水巷是京城烟花汇聚之地，一到了下午，便就莺莺莺燕燕，鸟语花香。各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翘首以盼恩客的到来。京城里跑腿的闲汉，不断地在巷子里穿梭来去。酒楼里找好了客，到这里找去唱曲侍奉。或者在外面说动了客，带到这里来一刻。这些在中间牵线，落下赏钱使用，也算是一个产业。

这附近都是小楼小院，独门独户。从事这种行业的，大多是年老了，攒下点钱财，到外面买个伶俐的小孩，收作养，大了接着做这生意。有的甚至直接就是自己的亲生儿，爹爹妈妈做乌鸨（母）打杂，儿靠着身子挣钱养家。更有那最不成器的，男在外面做乌拉客，让自己的妻子做生意。

法律禁止良为娼，但总有无数的空子好钻。这产业数千年来，绵绵不绝。

一到甜水巷里，刘提辖只觉得一下子就来了，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年轻了无数岁。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在这种地方做帮闲，路上那些跑来跑去的无赖少年，说起来还都是自己的晚辈呢。

见刘提辖气宇轩昂，衣服光鲜，不时就有贼兮兮的闲汉凑上来，问他要不要找个小娘子舒爽一番。每到这个时候，刘提辖总要大手一摆，把这不长眼的小子教训一顿。

做帮闲也要有做帮闲的职业道德，在巷子里这样拉客成什么体统？没来由丢了小楼里面姐儿的身份。帮闲那都得吹拉弹唱，蹴鞠打马，无所不通，到樊楼那种大洒楼里去，专门找豪客，伺候得舒报，混得熟了，才能给姐儿找到大注钱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