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新旧冲突

这位哥哥小的时候也不怎么成器，等到长大了，凡事都有主意。在他眼里，这肯定只是小事。

在巷徘徊一会，看看红低垂，李璋里越发焦急。

突然之间，李璋想一个来，用手拍了一下脑袋：“我怎么把段阿爹给忘了！”

骑着快马，李璋回到自己家里，快步来到段老院子的住处。

老院子正在带着李璋的弟弟玩耍，见李璋急匆匆地进来，问他：“大郎，什么事如此焦急？今天不是你在宫里当值？如此早就回来了？”

李璋上前，把今天遇到的事从到尾说了一遍，问道：“段阿爹，现在杨太尉的外宅里，邕州来的那些跟皇城司和几个三衙武官拉开架式，看看就要火并。这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不管，以后会落无数埋怨。但怎么管，心里又没有主意。”

段老院子让李璋的弟弟自己去玩耍，在椅上坐下来，对李璋道：“大郎，你这是关心则哪。其实，仔细想想，放对的那些都是什么？邕州来的那些，本来是有些野，只是几个月下来，磨得也差不多了。至于杨太尉，跟那些不成器的兵痞和百姓耍一耍狠还是可以，对上这些，十有是讨不了好处去。至于在那里的几个三衙武官，本就是跟游手好闲的街闲汉差不多，靠着祖宗荫庇在三衙里吃饭，又有什么决断了？所以，这事多半是闹不起来。”

李璋迟疑道：“段阿爹的意思，这事我只要旁观就好？”

“那自然不行！你已经撞上了，当不知道，事后徐平和官家都要埋怨你。依我看来，现在宫里自然是进不去了，你不如乘着外城门未关，骑上快马去中牟白沙镇，把这事说给徐平知道。他那里正在收什么棉花，政事堂和枢密院的相公都在，要有什么决断，反而比其他都方便得多，也快得多。”

李璋想想道：“枢密院的李相公在那里。只是，枢密院也不好手三衙事务。”

段老院子笑道：“是不好手三衙事务，但那个五台山来的，不是说发现了蕃邦细作？这是边，可就是归枢密院管了。你尽管去，到底该怎么管，徐平和相公们自然会有主意。你经过的事还少，你想不出来的，他们会想出来的。”

李璋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徐平也只是比自己大两岁而已，又多经历过什么事了？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比他差不多少，就是自从中了进士，突然就一下子与自己拉开了距离。祖宗以来重要读书，中个进士就这么厉害？

看看天色不早，李璋辞别了段老院子，带了两个排军，出了家门，向新郑门而去。

枢密院虽说是军政大事无所不统，但三衙还是有很大的，政事堂和枢密院完全不进手去。宰执们能够限制三衙的，只是对几个管军大将的提名权，决定权还是在皇帝那里。而且皇帝对三衙军官与其他官僚的态度不一样，一直把权力牢牢地掌握在手自己手里，不允许其他染指。

最极端的太宗时候，一些都指挥使之类的小官也是皇帝自己定，任何不得手。

皇帝掌握军权并没有什么，问题在这些事任免，皇帝又从哪里知道谁合适谁不合适？管军大将是帝王亲信，除了听话一无是处，又能提拔出什么来？

到了这个时候，三衙禁军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各级统兵将官，全部都是一个小圈子的，他们一靠资历，二靠祖荫，很多对军队事务一窍不通。而真正那些有能力的，又被这个圈子压制，升不上来。侥幸升上来的，也会被排挤，郁郁不得志。

这也是在历史上与西夏开战的时候，明明统兵官全部满员，甚至还有剩员，满朝上下却都感叹无将可用的原因。可笑的是，那些占着位子的统兵官竟然自己也这么觉得。等到军队出现了缺额，很多位置没有合适的提拔上去，偏偏又才济济了。

赵祯从邕谅路那里抽补进三衙，又把三衙的军官派到那里去锻炼，策略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但问题就在于，这些新来的与旧圈子里的矛盾如何解决。现在邕州来的还是势力太小，无法直接跟三衙旧将起冲突，算杨景宗倒霉。等到后来，如果赵祯坚持自己的策略，这种矛盾会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