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拔牙

来，不要等到一会天黑下来又要掌灯！”

韦小河可怜地看了看一边的谭虎，谭虎对他点了点，又瞪了瞪眼，那意思是让他动手，但徐平一吃疼就要停住。韦小河心慌意，意会错了意思，只以为是让自己动手，再不动手谭虎要收拾自己了。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韦小河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后伸进徐平嘴里挨着牙齿摸过去。摸到尽，徐平点了点，今混不清地说道：“就是这颗了，拔下来！”

韦小河抽出手，把凿子放到一边，拿着钳子伸到徐平嘴边，小声道：“官千万忍住，这牙小的试着不怎么晃动，只怕有些苦楚。”

徐平点：“你只管动手！”

韦小河猛地跺了跺脚，大喝一声，双手捏着钳子伸到徐平嘴里。

他的手艺是真地娴熟，一下子就钳住了那颗尽牙。里“嗨”地一声，双膀猛地用力，钳住牙齿就向外撬。

却不想尽牙都是长得歪了，露在外面不大，底下的根部却比其他的牙齿都要牢固得多。韦小河这一下没有把牙撬出来，自己却闪了空，一坐在地上。

围观的众惊呼一声，有吓得闭上了眼睛。

见徐平的嘴里已经有血流了出来，韦小河带着哭音道：“官，你的牙并没有松动，小的一时拔不动！”

徐平只觉得里一阵阵剧痛，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一时有些发蒙。见韦小河在自己的面前提着钳子，两腿发抖，不由大喝一声：“拔不动上来再拔，你一个七尺汉子，不信拔不出一颗牙来！”

韦小河几乎要哭出来：“小的如何敢？”

“不敢也得上来拔！你总不能让我白受这一番苦楚，流了一嘴血就这么回去？！”

韦小河哆哆嗦嗦走上前来，眼睛闭上，吸了一气，也是豁出去了，再次一声大喝，把钳子又伸进了徐平的嘴里。

谭虎在一边看着，只觉得自己嘴里发凉，脑袋发蒙。有心上去制止韦小河，看见徐平眼睛通红，已经发起狠来，犹豫着又不敢去。

韦小河暗暗咬牙，这次觉得把那颗尽牙夹得稳了，猛地一声喝，整个都从地上跳了起来，全身用力，握着钳子狠狠上撬。

拔牙讲究的就是稳准狠，这个年代，这个经历，韦小河哪里又真有什么的技术？就是手狠，用力方向对，一下硬薅出来罢了。

随着韦小河落到地上，徐平的嘴里出血来，那颗尽牙，终于是随着铁钳离了嘴里。一时只觉得嘴里发甜，又有钻心的疼痛，好像无数把钢针扎着自己的脑子。

猛地向地上啐了一血沫，徐平对韦小河道：“好！你下得去手，我就能忍得住痛！这一颗牙，整整折腾了我一年，今天可算是收拾了它！”

说完，对周围的道：“谁那里有烈酒？借一来喝一喝！我是当年新郑门外清风楼卖酒徐家的徐家大郎，现在的永宁郡侯，盐铁副使！嘴里新拔了牙，出了血用烈酒消消毒，不然后化脓了不好收拾！借我酒来，明我家里的好酒还你一坛！”

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提了一个酒瓶上来，对徐平道：“这酒是小的新买，听说最是猛烈！官要用，尽管拿去，不要说借这个字！”

“借便是借！这酒是你买的，我岂能白用！谭虎，记下他的名字，明天让刘小乙送一大坛回来！”

谭虎应诺。

徐平仰猛地喝了一大酒，只觉得一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与嘴里钻心的疼痛混在一起，那滋味难说难道。

把嘴里的酒吐到地上，徐平又连喝几，就用这烈酒漱了，和着血一起吐到地上。看着地上的血沫跟白酒混在一起，画出怪的图案，徐平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回京这一年来的压抑与委屈，好像都随着这血和酒一起吐了出去。抬起看着远处朦胧的城门，不由又想起了当年自己离开邕州的子，被撤去差遣满州百姓都来送自己的那一刻，那绵延了几十里的灯光。

大丈夫两世为，便当立不世功业，该忍所不能忍。但这一年，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忍的也已经够了，再忍下去，便会碌碌无为。

如果前面是一堵墙，自己便就该去推倒，推倒了的墙就是自己踏过的桥。

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家，自己要去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建立功业的地方，何苦在这里唯唯诺诺。自己建功立业，便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报答，自己的功业就是这个世界获得的最好的财富。那不仅仅是自己的功业，也是这个世界百姓所能得到的好处。自己的到来就是这个世界得到的迹，现在自己就要让这迹一点一点变成现实。

谭虎身边的小声对他道：“永宁侯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一个，不要说是发火动怒，就是跟大声说话也是从来也无，却不想子如此之硬。”

“当年街上的徐家大郎，想起来也是打不死的硬骨，只是没想到为官多年还是如此。唉，想想也是，不是这种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