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头目

等众吃过了饭，把汤喝了，队副到王学斋身边，对他道：“你随我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王学斋不知道要什么，起身随着队副，到了队长身边。

队长对王学斋道：“我是这一队的队长，姓罗单名一个纪字。这一位是队副，名叫梁贯成。我是河南府颖阳县，梁队副是登封。上面吩咐，每一队里要有三个管事，除了我们两个，还有一个书手，负责各种公文抄送宣读，并给队里的写信读信。梁队副说你耕读传家，自小读书，想来是有些学问的。便找你来问一问，愿不愿意做这队里的书手？”

书手在各种官府衙门甚至是军队里都广泛存在，乡下最常见的自然是乡书手。不过这是个吏职，王学斋读书的，有些不大愿意，又不好拒绝，问道：“这书手除了抄抄写写不知道还要做什么事？再一个，做这书手，有钱粮吗？”

罗纪笑了笑：“不只是抄抄写写，是队里的事都是三一起商量。我和梁队副都是粗识几个大字，书没读过两本，抄写、记账这些事都做不来，需要书手来做。自今以后我们这一队都是在一起做事，也一起领钱粮。队长、队副和书手除了领的钱粮，还有一点贴补，我是每月三百文，队副和书手都是每月二百文。”

梁贯成急忙补充道：“这是额外发下来的，比别多这么多钱，而且都是足钱！”

一个月有两百文，也不算少了，可以买上两斤吃，买米一个能吃大半个月了。王学斋想了想，才道：“今年遇灾，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我又如何能够挑三拣四？只是不瞒二位，在下自小读书，是要应举的，这书手怎么也是个吏职”

罗纪笑道：“刚才我们在这里说，也是怕你有这个顾虑。你不用担心，这个书手是不算吏职的。我们被招进转运使司，都漕官特别说过，我们这些都不算吏职。”

王学斋不太信，看着罗纪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都漕官掌一路漕宪，怎么会用假话哄我们，此事不用担心。”

王学斋出了气：“既然如此，我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公吏也是可以考科举的，不过必须离职三年才可以应举，在职是不行的。怎么说公吏也是个铁饭碗，月月发得有钱粮，中进士则是虚无飘缈的事，有几个能够下决心提前三年准备？而且一般来说，公吏出身找保也不好找。

这样的规定有其现实的考虑，因为很多官宦子弟捞不到官身便就会去做公吏，好歹也是官方的，有固定的收，而且时不时地还能捞些好处。如果让他们做着公吏的事拿着朝廷的钱粮还可以考进士，明显对普通百姓不公，而且还容易形成官宦世家。地方上被豪强把持，这是官方不愿意看到的。

离职三年，实际上相当于成了普通百姓，这些就可以用平民的身份去应举。

打消了王学斋的顾虑，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京东路虽说是圣之乡，教育发达，但这个年代，就是在邹鲁之地读书也不见得有多少。队里能有王学斋这样一个自小就饱读诗书的，并不容易，罗纪和梁贯两相当在意。

河南府也是诗书之乡，多少后世闻名的大儒就是从在这里收徒讲学开始，再加上这个时候员流动频繁，做生意的也多，民间粗识几个大字的还是不少的。但真正要识文断字，看得了官方文书，那样的就少之又少了，这也是王学斋的价值。

看队里的都吃过了饭，纷纷在那里闲聊，气色明显好了很多，罗纪取出一本册子连同前边的字纸给王学斋：“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去把队里的都记在这册子上，后边这册子还要抄录一份送上去呢。对了，明天我带你进转运使司衙门，听候官咐咐。还有，你的老母要单独造册，造完册自然会来与你完聚，不必心急。”

此时吃进肚子里的饭开始消化，王学斋觉得身上有了暖气，心极好。接过册子和字纸，挨着桌子问这一队的姓名、籍贯、家世以及以前的履等等，内容比刚才拿粥的时候详细得多。刚才问一遍，是分为各队，现在再问一遍，则是正式给这些编籍造册，从此之后他们就真正是三司属下的厢军，暂时由转运使司代管。

第一次的字纸和后面的册子，都要一起上去，上面抄录完之后用了印再发下来，这既表示郑重，也是为覆核。真有编名字的在里面，就有可能被揪出来。

杨告和王尧臣并肩走在这一排一排的棚子间，见灾民吃饱喝足之后绪稳定，并没有意外的事发生，两才出了一气。万事开难，这几天不出事，这次就算成功。

走完一圈，王尧臣问杨告：“这么多聚在一起，看着就觉得心慌。道这，这一批到的有多少？”

“大约八千左右。刚才我已经问过，基本可以由两到三组成一家。唉，灾民，里面的老弱孺就显得少了一些，这都是难免的事。”

王尧臣默默点了点，逃荒的路上